文哥面对一众衙役,不动不怒,只用身子挡着二丫,不让他们靠近,口中风轻云淡:“你们几天没洗澡了?这气味难闻极了!我倒不怕,别腌臜了姑娘!”
苏大夫人冷笑不止:“还怕这点就腌臜了?进了大牢,有好东西等着你们俩呢!”
文哥静静看她,眼尾微微一挑,竟莫名露出一丝诡凉惊悚的笑意来:“谁进大牢?”
苏大夫人一愣,正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,那个一直看热闹的外乡人,却大笑着走上前来。
“好,好!”他一边拍手叫好,一边冲杨县令点头:“杨兄果然刚直,这案子断得是快,不过还有少许可容商榷。”
杨县令沉了脸:“您是哪里商客?生意归生意,断案归断案,某再不济,也是朝廷官官,你这样的口气,难道不觉得太过托大了吗?”
外乡人没说话,文哥却忽然放声大笑:“杨老爷,这回您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!这位乃都察院左都御史,龚委逖,龚大人,您竟认不出他么?”
杨县令瞬间冻住。
众老爷立刻跪拜,女眷们则纷纷避出后门,然而并不舍得走远,门缝两边刹那间便挤满了眼睛。
苏大夫人没来得及退,说实话就算她想退,也有人能把她挤在外头。
怎么着威风耍够了就想溜?这烂摊子您自己个弄出来,自己凭本事收啊!刚才不还明示暗示各种示,咱华北镇没一个比得上您么?
二夫人倒是挤在女眷群中撤了,不过大家都有意远着她,因这回彻底看出来了,这位也是墙头草属性。
二丫这才明白文哥给自己暗示是怎么回一,不由得勾唇一笑,眼底慢慢溢出不怀好意的亮光。
哦喔,苏大夫人您这回看来要踢到铁板喽!
“龚大人,您这回来,是不是借着礼部替太后打点寿礼的风,办点正事?”文哥自然也正式地向龚委逖行了个礼,然后一本正经地问。
龚委逖微笑着:“皇上派我来,自然也是一路替民办点好事,顺带,提醒着诸位同僚,国法律规,切不可任意妄为。”
杨县令周身筛糠,双唇哆嗦上下牙打架,这会,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事貌似无懈可击,可就是觉得有些发虚。
龚委逖没看她,周围地上扫视一圈,让诸位老爷们起身,然后略寒暄几句,什么这回来,都托苏大老爷和苏大爷的福啦,本不想惊动大家,才没在刚才昭示身份啦,不过有件事如哽在喉,又不得不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啦,之类等等。
苏大夫人一起垂着头听,这时却抬起脸来,虽有些苍白,倒还保持着镇定:“见过龚大人,不知龚大人此来,失礼失仪。不知大人来时,可见过我娘家兄弟?”
气氛一僵,众人立刻都看向龚委逖。
二丫摇头叹气。
不会吧,大夫人?!您真这么蠢?看不出来这位龚对您没好感么?真有您娘家兄弟的照顾,他刚才何必还跟您暗中相怼?
果然龚委逖微微沉了脸:“哦,周大人么?并不曾特意相见。周大人最近病中,经月不曾上朝,您难道不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