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家几个奴才一拥而上,文哥不待他们近身便动了手,拳风过处,几个人瞬间倒地,脸色痛苦地呻吟起来。
苏大夫人冷笑了。
“你这个不肖子!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!你想护着这野丫头是不是?可别忘了,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!那头面你怎么得手的?还得过大堂审你呢!”
苏大夫人说到这里,轻蔑而淡漠地瞥了文哥一眼,然后转向杨县令所在方向:“杨大人,您在那里也看了许久了,是不是该请您出来主持下公道?”
文哥哼了一声:“夫人有何公道需杨大人出来主持?这头面是我三个月前买给田姑娘的,难道您自已房里的东西,三个月后才发现丢失?”
二丫在他背后,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,立刻贴他耳朵给了提示,文哥飞眉微挑,又开口道:“再说了,既然要报官,就得讲个真凭实据!怎么能证明田姑娘的头面是夫人的?要都这样信口雌黄起来,还讲个什么公道?”
那个外乡人抢先替他叫了声好:“嗯嗯,没错,是这个理儿。”
苏大夫人极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,眼里写满了鄙夷:“别以为不知哪儿花钱请来个哈巴狗,就能替你们撑起场面来!你们想要证据?行啊,我给你们拿人证!”
说着一偏头,立马有奴才从后头上来,推搡着一个用手帕捂着脸的女人,一身素袍子虽然有些破旧,但是倒也干净,却蓬着头,兀自呜呜咽咽,哽得脚步都踉跄不稳,最后被猛地一推,跪在众人面前。
“你自己说吧,免得人说我逼你!”苏大夫人正眼也不看那女人,嘴里冷冷地道。
女人低头带着哭腔:“我是伺候您大夫人的奴婢,您的头面首饰,本就多得数也数不清,有些旧货,收在库房箱子底,本也没人理。前几天您说清一清库房,看看家里还有多少存档,奴才们才想着按帐本上记的,一件件拿出来给您过目,这才发现,少了好几套头面。”
苏大夫人昂首听着,眼角余光冷冷瞥在文哥和二丫身上,二丫若无其事地回她一眼,嘴里淡淡反问:“少了几套又与我们什么相干?难不成你们是替你家看着库房的吗?”
人群里忽然爆发出嗤嗤的笑,却都强忍着,不敢大声。
苏大夫人狠狠咬紧后槽牙:“你给我听下去再说!”
二丫耸耸肩:“不让人问问题吗?就这么没自信?”
苏大夫人再没想到,她对自己设计好的局竟如此放松不在意,心里的火窜到头顶,却如同隔了个软罩,打不出力,又放不出去。
杨县令却在这里步出人群,指着地上那女人道:“你说完了吗?没说完再说就是。”
二丫和文哥不由得对视一眼,那外乡人则微微笑着,退到一旁。
女人便又抽泣开口:“帐面在此,”从怀里掏出本靛蓝封面的纸簿,双手捧着向上呈去,杨县令竟也接了,拿在手里,眯起眼睛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