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头写着呢,西番莲梢簪子,点翠卷荷,这珠子都是上好的南珠,一般人家哪有?这是夫人娘家带来的,您看这纸面就知道,帐簿都旧了,才入门就记下的。这些都是贡品,京里的手艺,通华北镇,只有咱夫人享有得起!”
众女眷面面相觑,心里各种不服,面上强忍着不动声色。
苏大夫人却一点没放心上,反愈发趾高气昂:“杨县令,您看明白了吗?”
杨县令煞有其事地点头:“看明白了。”
苏大夫人微笑起来:“那依您看,这事该怎么办?”
杨县令用账簿,一下,又一下地敲着手心,若有所思地看看大夫人,又看看二丫和文哥,明显在衡量着什么。
女眷这边,陈家媳妇有些焦急地看着自家老太太:“老太太,这事怎么成了这样?!别的咱不知道,田姑娘为人可不是苏大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。她喜欢的人,也一定不会是贼!”
陈老太太点了点头:“这不明摆着,是大夫人给下的套么?!什么陈年帐簿,还不都是她弄的鬼?现找本旧的出来,誊抄上去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倒是她怎么知道这头面的,值得一说。不过如今再提这个只怕也迟了,看杨县令这样儿,怕是又要拉偏架了!”
陈家媳妇倒抽一口凉气:“不能够吧?杨老爷不是才跟苏家大爷交好的吗?上回,他不也帮了田姑娘断了她爹的冤案吗?!”
陈老太太冷笑:“这才是正经会做人呢!上回他不得罪苏老爷,这回不得罪苏夫人,一来一回,都得了好处,明日就算问起来,他说个秉公办事,就完了。毕竟苏大夫人做戏做全套,人证物证都全了!再说,人家有人家的门道,兴许京里又有风传来,咱们也不能全知道。”
陈家媳妇顿时悬了心:“照您这么说,田姑娘和苏大爷岂不是?”
陈老太太不说话,目光若有所思地聚集到那个一直笑而不语,看热闹的外乡人身上:“这面孔有些熟悉,可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呢?”
院子中央,杨县令似已拿定主意,一脸沉重的开口:“既然大夫人人证物证俱全,本官不拿人,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。这样吧,人我先带回去,这案子呢,本官一定会秉公办理。”
陈家媳妇朝天翻了个白眼,心想老太太哎,还真都让您说中了。
一听说要拿人,二丫怒从中烧,瞬间正要爆发,忽然手一紧,原来是文哥,向后握住了她的柔夷,然后一下,又一下,再一下,重重捏了三把。
哦?这是什么意思?
让我冷静?!
凭着自小养成的默契,二丫强咬牙,将一口老血咽回了肚子里。
然而,衙役们,到底还是拿着棍子,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