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童更吃一惊:“给,给老爷请安?”
好好的怎么要去给老爷请安了?
“老爷病着呢。”明童咀嚅着劝:“大夫人发了话,一早一晚,她领着头去,才能去,别的时候,老爷要静养,不许人去打扰呢!”
文哥轻轻地笑:“你少操心主子的事!干你的去吧!”
她不许我就不去?干什么玩笑?!
若她真能摆布这苏家老小,也不会迎自己进门了。
再厉害她也只能算是苏家的媳妇,若她能独挡一面,以她的性格,才不会假手她人。
想到刚才平安的话,文哥更是要笑。
请娘家子侄来过继?!
真真是开玩笑!
苏家爷们还没死光呢,二房能同意她这么干?!
这老娘们真是权欲熏心到了极点,才想得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法子!
当然文哥也能理解。
捏死了这么多不是自己养的,就想能从自己肚子里生出个继承家业的,可惜老天长着眼呢!到底没能遂了大夫人的心意。
本以为还有时间,没想到大老爷说病就病,还病得要死,这下好了,本来不放眼里的,也只得勉力应承。
比如二房。
比如自己。
文哥想到这里,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玩味的笑。
天不遂人意,大夫人,这么多年你横行霸道的日子,也总算要到尽头。
这时才想到抬头看,文哥还是头回来这里时,被人领着来见过老爷一面,苏家园子又大,怕一不留心,就走到别处。
好在,脑子想着别的,脚下却还是认得路的。
经过几道游廊重要门,障关隘,此时的文哥,正站在个高高的楠木楼下。
大门套二门,最终走入一扇门里,迎面就是一股茉莉花蜜,扑鼻的香。不晓得有千球还是万球茉莉花一时间盛放。
文哥本能地皱起眉头。
他喜欢的不是这种浓艳在表面的香气,再说老爷不是病着?弄得这样香,十里八地都能闻到,好像要熏走什么,又想要掩盖什么似的。
然后印入眼帘的,就是婆娑的珠帘,一层又一层,才打开就进到重重楼阁,大门套二门,最终走入一扇门里,迎面一股茉莉花蜜,扑鼻的香。不晓得有千球还是万球茉莉花一时间盛放。然后是婆娑的珠帘,揭了一层又一层,好像水珠儿在响,却发出冷冷的声调。
最后一层珠帘里是具纱屏,绘有花鸟和仕女,大小形容都与实有无异,几乎要开口呜叫说话。
转过纱屏,满视野锦缎绫罗,窗幔、帐幔、桌围、椅披,一派暖软妩媚,就像妇人家的内室。
苏清鹤,就躺在这一派温香软玉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