饼干一时也烤好了,开了堵住烤炉门的石头,便是一股子扑鼻的香,黄油的奶味果然势不可挡,隔着一条河,连洪五都闻到了,丢下浇到一半的芋头苗,跑过河来吃了两块,又袖走两块,二丫趁机拉他说定,明儿早早过来,管饭,但得帮她做黄油和奶酪。
洪五自然应之不迭,黄油饼干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好,他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松软可口,甘美异常之物,应允二丫的条件就是别的不吃,只要这一味。
二丫笑说我这里好东西多咧,将来有了奶酪,少不得更有芝士蛋糕之类,你只顾眼前,怕要吃大亏。
洪五不管,只要饼干,并说若可放些果仁,那就是人间至味。
二丫经他提醒,才想起家里还有些花生,下回买来杏仁,试试放杏仁粉,只怕更是锦上添花。
洪五走后,郑十八也就告辞,虽说口中并不情愿,可到底是吃人家的嘴软,二丫的手艺又实在没用话说,嘴头子更是锋利说她不过,也只有耐了性子,回桃林再等两天的份。
送走这两人,二丫又跟文哥忙着做奶酪。
一大桶牛奶只剩得不多,最后剩下桶底,二丫全倒进锅里,因田家娘子在菜地里,便由文哥搅拌,她来看着火头,火候很是关键,太大了不中用,太小了当然更不行。
在没有自动**温度的现代设备的情况下,二丫只得手动,将灶里烧得通红的火炭放进拿出十几回,直到最后选到合适的位置,方才直起腰来,抬起袖子,擦了擦脸上的汗。
温度应该在30度左右了,二丫将小指伸进锅里试了试,表示满意。
文哥直到看见她紧锁的眉头展开,也才算松了口气,一直搅拌的胳膊,也更有力了。
此时牛奶煮至微微沸腾,大概7-8成熟,二丫移锅,将自家香草园子里结出的第一只酸橘,切成一半,挤出汁来,放进牛奶锅中。
文哥挺喜欢酸橘的清新爽快的香气,见两瓣都被挤完了汁放在一半,不由得捏起一只来,先放鼻下嗅了嗅,然后本能地,伸出舌头舔了一下。
瞬间他脸色大变,五官全挪了位置挤成一团,整张脸皱得跟泡了水的纸经了霜的秋茄一样。
二丫不经意回头,见状哈哈大笑。
“这不是吃的,”她善意地开了身后一只草篮,取出一只熟透的桃,递给痛苦不堪的文哥过嘴:“别看它外表香味浓烈,其实里头的果肉又酸又苦,不过用作甜点的调味倒是好的。”
文哥连咬几大口甜桃入口,方觉得又活了过来。
还是桃子好!他冲二丫竖了竖大拇指,橘子我可再不想碰了。
二丫边观察着牛奶的凝结情况,边对文哥循循善诱:“也不一定的,桃子也有很多种的。桃李科的黑刺李和苦樱桃,也是一样入不得口,不过跟酸橘一样,也都是做饮料和甜点的好调味剂。从前啊,还有人用苦樱桃树的树皮泡水,来滋润咽喉呢!”
文哥停下口来,有些不明白地望着二丫。
从前?什么时候叫从前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