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的菜单二丫已经想好:
天热,当然要先有个凉菜色拉:
园子里里采来的各种可食生菜和花:芝麻菜,芝麻菜花,矢车**瓣,金盏**瓣,薄荷和罗勒。
家里正好还有黄瓜,自家藤上挂出来的,嫩而脆,淡而香,配上她自调的柠檬香茅甜醋汁,清爽开胃。
南瓜花,去蕊除粉后裹面粉里拖一拖,锅里下浅油,中火轻轻炸,很快捞出来,沾椒盐吃,也是一道下酒的小菜。
听说要吃鱼,哪里用二丫自己下河?文哥早领命去了河边,当然三姨要拦的,却拦不住,再说到底是男孩子,也就随他去了。
半天捞上来两条大家伙,个个都有斤把重尺把长,摔地上活蹦乱跳,吓得三姨和二丫娘下不了手去杀。
好在二丫回来,和文哥配合着,一人按住鱼一人举棒子夯,待鱼断气,又头碰头地守在一缸水边,一个开膛破肚,一个洗净去鳞。
三姨自然又不让文哥碰:“那玩意腥得很,你如何沾得?一会洗不干净,进书房玷污了先人墨迹!”
文哥头也不抬地忙,并不理会。
怕她尴尬,二丫娘忙道:“三姨又忘了?河边艾草正盛呢!螃蟹腥气都去得掉,何况这鱼?”说着就从后门去了河边。
而文哥呢?此时正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管手下鱼,不停地刮,剔。
说实话他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。
在家从不下厨的人,一出手就是不凡,甚至可说是无师自通。
鱼鳞刮净了不说,连剔骨的事也顺便干了,待二丫娘掐了艾草送来,四大片厚实诱人的鱼肉,赫然出现在案板上。
“还真行啊你!”二丫拍拍文哥肩膀,满是赞许之意:“这工夫快比上城里大师傅了吧?看这肉剔的,一根刺儿没有!厉害厉害!果然不亏是握管笔杆子的!够精细!将来一定能当大官!”
文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,二丫却早笑眯眯地接过艾草,跑开了。
三姨沉默着,站在日头下,只觉得脊背上有些发热。
烤鱼不能在灶上,二丫另想了个招儿。
灶膛里烧得通红的炭,取几根大的出来,放在后院地上,两边各插着根丫字形的树枝,上面再摆个从前爹制来烤肉的铁炙子,鱼肉裹了香茅叶,事先用粗盐爆腌过,再撒了些胡椒,就搁在上头,慢慢的烤。
这才叫炭烤香茅鱼嘛!
再下来,还是一道热菜:
叩几个鸡蛋在碗里,二丫将切碎的小葱和罗勒和鸡蛋一起搅拌均匀。
切碎的罗勒留少许,待一会起锅时用。
灶下的火渐渐旺起来,因有文哥守着,锅里的油就开始冒烟了,二丫麻利地将搅拌好的蛋液倒入油锅,膨地一声,顿时涨得老高,她快手翻炒几下,立刻起锅。
装盘后,再撒入切碎的新鲜罗勒,香气宜人,与一般的小葱抄鸡蛋比,别有一番风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