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得认真,哑巴听得更加认真,虽然她的话,他一句也不明白。
什么这个香那个香,这个莲那个苏,听起来都是一样一样的,当然她说起来好像有千差万别,可在他苏业文看来,都差不多一个样。
“绝大部分香草天生就具有挥发精油,可以散发香味。所以如果不吃,光是种在盆子里,也可以散发芬芳~,”二丫说着爱怜无比地托起一小片毫不起眼,在苏业文看来不过是野草一样的叶片来:“哪,这种薄荷很容易养活的,以前我就是把它剪成小段,然后插在清水里,晒晒太阳,气候温和的条件下很快就会长出白根。点缀在书桌上也很不错哦。”
苏业文更不明白她说以前是怎么回事,难道是身为仙女在天上时?不过他还是摆出一付认真诚心讨教的脸。
“若种下去,土只要薄薄盖一层即可,春秋季的话,2-3周应该肯定能发芽了。你看吧,再过二周,这里将是一片郁郁葱葱,”二丫眼见就兴奋起来:“不是我说大话,再过三个月,最多三个月,你就看好吧哑巴!想吃什么?甜品大餐,我全能给你做出来,一个月早中晚三餐不带重样的!”
不知怎么的,她无意间便提到了前世的事,也许是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无需小谨慎,她竟越说越起劲了。
哑巴笑了,冲她竖起大拇指。
无论她说什么,他都是个信字,从小她是个傻丫头时,他就信她,别人笑话她,他就推她走开,以此维护她。
现在她变机灵了,他更信她,别人想再欺负她,他也学会了挺身而出。比如刚才对全少爷,忽然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再只是无所事事的在为村里混着,他原来也能出头,做很多事情。
三姨在家时常教导他,有事不必出头,因这村里没有必要他出头的事。
犯不上,你根本就犯不上。
她总这样说,语气和神态都是满满的意兴阑珊,连带着正青春血气十足的他,也颓然下去。
好在现在,他的精气神又回来了,或者说,复苏了?
在某人的指引下?!
想到这里,苏业文春水似的眼眸似是含着一层烟雾,淼淼落到了正为自己的远大理想即将实现,而兴奋得面红耳赤的二丫身上。
如果她能不叫自己哑巴,叫一声文哥儿,就好了。
哑巴略感遗憾,虽然这两字是丫头从小喊到大,而他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。
其实二丫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么大能量,对那个自小伴到大的少年来说。她才穿到这里几天,稍解些人事,完全没想过,今天其实是哑巴第一回,堂堂正正,以一个男人的形象,来维护自己。
维护女人。
“你看它们漂亮么?”二丫还在忙着伺弄那些香草,要让它们长得肥美香甜,要点是勤浇水多晒太阳,这两点放现在简直不成问题:
“对了你知道么?别看这一片长得都差不多,其实品种全不相同!当然都是薄荷,这我刚才已经说了,”说到这里,二丫的眼神变了。
她变得神采飞扬,意气风发,该怎么形容才好呢?
在苏业文看来,似乎在她的脸上,此时正有着那些个文官武将们上朝禀告皇上时,那般严肃认真之态。
当然他没见过,不过他就有这样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