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无王郎引军前来,山阴已失陷矣!”
一众郎主面带微笑,纷纷附和。
王愔之拱手笑道:“承蒙诸公厚爱,我何不知唇亡齿寒之理,奈何义兴地多恶秽,养一两千卒,我已力不从心。
本欲班师之后,便将军卒解散,任其归家,然诸公挽留,我亦知大义,却须得一落脚之地,自食其力,还望府君与诸公成全!”
众人眉心微拧,暗道声好小子,露出狐狸尾巴了吧?
谢道韫问道:“贤侄欲取何地?”
王愔之正色道:“我不与诸公争,只须打退贼兵之后,于钱塘境内,浙江两岸营建庄园即可。”
“这……”
众人相互看了看。
正如谢道韫不以为意,钱塘到山阴,有一百五十里之遥,触动不了山阴诸族的利益,即便偶有些人家在钱塘有庄园,也肯定被霍霍的不成样了。
而且此番退去贼兵,山阴左近,不知将空出多少无主之地,又何必去钱塘争抢?
其实因海潮溯流而上,沿岸土地多受侵蚀,钱塘的地,不如山阴的地。
王愔之点名索要钱塘,虽然让人不舒服,此人很可能在未来,又是另一个王谢,撵都撵不走,可眼下的当务之急,是寇御贼兵,还要用到他的力量呢,将来的事将来再说。
“可!”
虞啸父点头。
“可!”
“可!”
各家郎主纷纷点头。
“妙哉!”
王凝之更是抚掌叫好。
会稽的豪强士族是捏着鼻子认了王愔之侵占钱塘县,但王凝之是真心实意。
他昏庸无能是不假,却不是傻子,有王愔之的强军驻扎在一百五十里之外,山阴的豪强士族也能安生点,派捐会更加容易。
谢道韫笑道:“既然诸公皆言可,那么战后,王郎便于钱塘营建庄园,今后你我比邻而居,尚须互相扶持方是美矣。”
“夫人说的是!”
王愔之拱手。
基调定下了,协商就愉快了许多。
王愔之驻北门,郡兵守西门,各家士族豪强分守南门东门,又商议了番互相救援事【宜,以及统一旗号与联系方式,就各自散去准备。
王凝之下令征发丁壮,疏浚城濠,还有的人家遣游骑出城,尽可能收拢流落在外的自家部曲僮仆。
王愔之也要走,谢道韫却唤道:“贤侄且慢,随妾来。”
王愔之清楚怎么回事,与薛银瓶随谢道韫进了里间。
屋里,有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,一袭粗麻布孝服,额头扎着麻巾,戴着孝帽,端坐于地席,端庄而又秀丽。
都说要想俏,一身孝,王愔之不由多看了两眼。
“哎~~”
谢道韫叹了口气道:‘阿潴,这位便是王郎,我给你把人带来了,你自个儿与他说罢。“
“有劳令姜!”
那妇人站了起来,略一点头。
谢道韫转身而去。
薛银瓶也道:“郎君,这位便是顾夫人,我先去后面探望江梅。”
说着,步履匆匆的往后面走。
屋里只留下王愔之与顾氏二人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