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狄大营起火了!”
董艺宁不可置信地看着景王府的探子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怎么会?
前世,萧承煜可没有这一手。
他明明是正面迎战,在沙县城下与北狄大军鏖战了整整两个多月才险胜北狄。
夜袭大营?
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。
探子看着她煞白的脸色,战战兢兢地补充道,“主子……据说,火势是从粮草大营烧起来的,北狄……北狄这次带来的粮草,被烧了至少七成!”
董艺宁的身体晃了晃,险些站立不稳。
萧承煜这一把火,烧掉的不仅仅是北狄的粮草,更是他们这次南下的底气。
完了。
一切都乱了。
所有的事情,都脱离了她记忆中的轨道,朝着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,疯狂地奔去。
她咬着唇,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。
沈知夏……
一定是她在背后给萧承煜出的主意!
这个贱人!
她怎么敢一而再,再而三地破坏自己的计划!
……
与此同时,沙县城。
城楼之上,寒风凛冽。
付瑞辰将一件厚实的披风,递给刚刚从城外潜回的萧承煜。
“王爷,您这一手釜底抽薪,玩得可真是漂亮。”
付瑞辰的脸上,是毫不掩饰的钦佩和兴奋。
“北狄太子的脸,现在怕是比锅底还黑。”
萧承煜接过披风,系在颈间,深邃的眸光望向远处北狄大营的方向。
“这只是开始。”他淡淡开口,“北狄失了粮草,军心必乱。不出三日,他们要么会不顾一切地攻城,要么……”
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……要么,就会向他们的‘盟友’求援。”
一旁的镇南大将军陈峰眼睛一亮,“王爷是说,景王?”
萧承煜微微颔首,“现在,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。”
他转过身,拍了拍陈峰肩膀,“接下来,沙县城正面战场的压力会很大,这里,就全权交给你和世子了。”
付瑞辰挺直了脊背,抱拳行礼,“王爷放心!末将誓与沙县城共存亡!”
萧承煜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南方的坞岗城。
他不在的这几日,也不知……她怎么样了。
有没有按时吃饭,有没有受风着凉。
那个女人,嘴上说着不会成为他的拖累,可他这颗心,却无时无刻不被她牵动着。
……
北狄大营。
帅帐之内,一片狼藉。
名贵的波斯地毯上,散落着被砸碎的瓷器碎片。
北狄太子赫连成,一张俊朗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。
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,上面的军报文书散落一地,“几十万大军,连一个粮草营都看不住!本太子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!”
前军副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,头埋得低低的,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“殿下息怒……是……是那大宁摄政王太过狡猾,他根本没在沙县城,而是绕到了我们后方……”
“闭嘴!”
赫连成怒吼一声,打断了他的话。
他几步上前,一把揪住那副将的衣领,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,“本太子问你!景王呢?!萧承风那个狗东西呢?!他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,一定会在路上截杀萧承煜吗?”
“人呢?!为什么萧承煜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本太子的粮草大营里!”
副将吓得魂飞魄散,牙齿都在打颤。
“殿……殿下……景王那边……还没有消息传来……”
“没有消息?”赫连成冷笑一声,“好一个没有消息!”
他猛地将副将掼在地上,怒道,“给萧承风那个废物传信!告诉他,若是三日之内,本太子看不到萧承煜的人头,那我们之间的盟约,就此作废!”
此时的景王萧乘风,正坐在书房里,一脸阴沉。
他面前的地上,跪着从乱石林回来的护卫,正在一五一十地汇报着今日的“一无所获”。
“……主子,那沈知夏,根本就没出坞岗城。”
萧承风沉默半晌,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护卫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。
恰在此时,董艺宁一身疲惫,满心烦躁地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她一进门,就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。
她心中一咯噔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王爷……”
萧承风抬眸,那双阴鸷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她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却让董艺宁无端地感到一阵心悸。
“计划……失败了?”
董艺宁的脸色白了白,她咬着下唇,低声道,“是……沈知夏她……她没有来。”
萧承风的嘴角,缓缓向上勾起,形成一个讥诮的弧度。
“她没来?董艺宁,这就是你信誓旦旦向本王保证的结果?你不是说,你了解沈知夏,她一定会来吗?”
董艺宁被他问得哑口无言,心中又气又急。
“王爷!我……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!”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!前世……前世的沈知夏就是个蠢货!她为了陆砚之要死要活,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智计和心性!现在的一切,都和前世不一样了!”
“啪!”
萧承风狠狠一掌拍在桌上,猛地站起身来。
“不一样了?”他一步步逼近董艺宁,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,“你现在才告诉本王,不一样了?董艺宁,你当本王是什么?是你上位的棋子吗?!”
“本王为了你的‘先知’,不惜与北狄合谋,背上叛国的骂名!本王将所有的赌注,都压在了你的身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