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这是引它们回来?\"一个战士好奇地问。
\"嗯,\"曹大林点头,\"狼记性好,准会再来舔盐。\"
日头西斜时,队伍按计划分散开来。曹大林和赵春桃来到那个山洞前,在周围布置陷阱。他们先是在洞口撒了铁蒺藜;又在树枝上挂了几个灌满麻醉药的猪尿泡;最后在埋伏点铺了层松针,掩去人味。
\"这能成吗?\"赵春桃系好最后一个绳套,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曹大林检查着弓弦:\"老狼王狡猾,得多准备几手。\"
夜幕降临,两人藏在山洞对面的巨石后,身上盖着伪装用的狼皮。腊月里的山林死一般寂静,只有偶尔的树枝断裂声打破寂静。
忽然,远处传来刘二愣子扯着嗓子的吆喝声:\"呦吼——呦吼——\"紧接着是\"咣咣\"的敲锣声。寂静的山林顿时沸腾起来,鸟雀惊飞,野兔乱窜。
\"来了。\"曹大林轻声道,手指慢慢搭上弓弦。
地面的震动先于声音传来,像是有群小马驹正在逼近。接着是一阵\"咔嚓咔嚓\"的树枝断裂声,伴随着狼群特有的\"呜呜\"嚎叫。
月光下,一群灰狼冲出灌木丛——领头的正是那头瘸腿的老狼王!它比曹大林想象的还要巨大,肩高足有米半,左前腿明显短了一截,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。最骇人的是它左眼上的一道旧伤,让整张脸显得狰狞可怖。
狼王警惕地环顾四周,迟迟不靠近山洞。曹大林屏住呼吸,心跳快得像擂鼓。就在这时,一阵怪风突然改变方向,把他们的气味吹向了狼群!
狼王立刻警觉,昂首就要逃跑。千钧一发之际,赵春桃拉动了机关——\"啪啪\"几声,挂在树上的猪尿泡炸开,麻醉药粉漫天飞舞。狼群受惊转向,正好踩中了铁蒺藜!
\"嗖!\"曹大林的箭破空而出,正中狼王脖颈。那巨狼发出一声震耳的哀嚎,猛地扑来,却因前爪受伤而踉跄倒地。
\"打中了!\"曹大林跳起来就要上前,却被赵春桃一把拉住。
\"等等!\"她指着挣扎的狼王,\"你看它后面!\"
月光下,几头体型稍小的母狼正护着几只小狼崽往后撤——这是群带崽的母狼!
曹大林如遭雷击,猎人的规矩,带崽的母兽绝对不能打。他扔下弓箭就往前冲:\"快!救人!\"
狼王见有人来,拼尽最后力气扑来,一爪子撕破了曹大林的狼皮袄。赵春桃赶紧掏出解药撒过去,那巨狼才渐渐安静下来。
\"伤得不重,\"赵春桃检查后说,\"就是麻药劲上来了。\"
曹大林松了口气,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给狼王包扎。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马老二的叫骂声:\"曹大林!那是老子的狼!\"
狼王被声音刺激,突然暴起,在曹大林腿上又添了一道口子,然后踉跄着逃进了夜色中。
\"可惜了......\"闻声赶来的刘二愣子直跺脚。
曹大林却笑了:\"是只好头狼,能带一群崽子呢。\"他看了看腿上的伤,\"这买卖不亏。\"
回屯的路上,赵春桃小心翼翼地给曹大林包扎伤口。月光下,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紧紧相依。屯口的灯火越来越近,黑箭欢快的吠叫声清晰可闻。
这一夜,草北屯的猎人们虽然空手而归,却都睡得格外踏实。因为他们知道,在这茫茫长白山中,有些规矩比狼皮更重要......
第二天清晨,曹大林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开门一看,是周少校带着两个战士,手里捧着个红布包裹。
\"曹同志,\"周少校郑重地说,\"这是上级奖励给草北屯的。\"他掀开红布,里面是一面崭新的锦旗,上面绣着\"护林模范\"四个大字。
曹大林愣住了:\"这......\"
\"昨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,\"周少校拍拍他的肩膀,\"你给全屯争了光。\"
锦旗在晨风中轻轻摆动,金色的流苏闪闪发亮。曹大林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,心中无比平静。重生这一世,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——一个顶天立地的东北猎人。
仓房门口,三只小熊崽和三只小鹿正挤在一起吃早饭,黑箭在一旁警惕地守护着。阳光穿过屋檐的冰溜子,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,仿佛山神欣慰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