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三月,薛晚棠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怀着身孕。
睡眠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,这阵子腿脚浮肿,频繁出恭,一个姿势坐不了多久就要躺着,躺着时间长了翻身又困难。
身上像塞了一个马球,各种不舒服。
九皇叔这边安安静静,偶尔会找薛晚棠和柳朝明吃饭,薛晚棠推脱身体不方便只有柳朝明一人赴宴,清虚药师倒是因为这个借口,许久没与九皇叔联系。
薛晚棠打趣道,“师傅,你真的听我的话?”
清虚挠头,“那怎么办?我又说不过你,打又打不得,当然要听话。”
薛晚棠低言,“这是国公爷交待,让我们与九皇叔保持距离,不管什么时候,我,你,国公爷,我们护着皇权,绝不站队。”
这是柳朝明暗夜里交待薛晚棠的准则,因为从线报来看,九皇叔这边恐有异心。
薛晚棠坐在秋千上,摸着肚子,叹道,“人这辈子啊,追求这个,追求那,到头来,都是一顿忙,像懿太妃吧,如今被关在冷宫,大皇子呢?早已贬为庶人,至于当初追随大皇子的平安侯府一家,早已烟消云散。”
清虚一边准备生产需要的草药,一边嘟囔,“我真没想到萧沛清竟有这个心思,你说他什么都不缺,这又是何必呢?”
薛晚棠,“他缺,缺的是权利能带给他的优越感。”
清虚捋捋胡子,“幸好我来找你,到我这个岁数,什么都不图,你好,孩子好,国公爷好,我们把日子过好就行了。”
薛晚棠笑,“你再给我讲讲游历的事,上次讲到莫干山怎么回事?你说那里风景好?”
清虚点头,眼中无限向往,“那应该是我走过最美的地方,满山的杜鹃和梨花,春日日大片的梨花盛开,结的果子也好吃,真的非常美味。”
薛晚棠很羡慕,“我怎么就没想过要过这样的生活,早知道这么好,当初我就不该成亲,我娘走后我就应该把嫁妆都变成银子,到处走走。”
清虚扳起脸,“净胡说,你走,你的国公爷怎么办?他还不把整个大胤都翻过来?你还是放过我们吧。”
薛晚棠撇撇嘴,“我要是走了,他上哪找我?谁都不知道我在哪,他怎么找?”
清虚摇头,“我看啊,假如真要是这样,你们俩过的可就是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日子。”
“谁不一样?那会什么样?师傅说的对,我肯定会把大胤都翻过来,不管多少年都得找到你。”柳朝明边说话边从外面走进来。
薛晚棠笑,“你都听见了?”
柳朝明点头,走到薛晚棠身前摸摸她的手,“不冷吗?你和师傅就这么坐在外边?”
薛晚棠摸上他的胡子,有点扎人,不过更显男人的冷峻和低沉,“我热。”
柳朝明问清虚药师,“师傅,舅舅的商队已经出了兴安城,算算时间,黄昏时就能到达巴托城。”
清虚和薛晚棠同时拍手,“太好了,我们一家人竟然能在这里团聚。”
柳朝明很高兴,“我回来知会夫人一声,你想不想出门散散心,去城门迎接?”
薛晚棠同意,高兴地跳下秋千搂住柳朝明的脖子,“谢谢国公爷,你真是太好了,我昨日还想提出这个要求,觉得身子不方便你肯定不会答应,况且我自己也有点害怕。”
柳朝明很满意,“我还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,根本不把怀孕当回事呢。”
薛晚棠努嘴,“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,你们的注意力都在没用的地方,瞎关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