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晚棠心知夏露的病应该是疳疮,极为少见的一种通过男女亲密关系会得的一种疾病。
夏露面露哀伤,“可你知道吗?我之所以会被送走,完全是安平公主的主意。”
说到萧芙,薛晚棠竖起耳朵,“为什么?”
夏露摇头,“安平公主有意讨好各部落首领,这还是我被卖了之后,听到的话。”
薛晚棠不解,“安平不知道你是大胤人?
夏露苦笑,“当然知道,就是知道,才更觉得她可恶,伺候多坦那半月,我有意接触安平公主,奢望看在我们都是大胤人的份上,她能照顾照顾我,谁知道,她就这么对待我。”
夏露捂着脸,哭得很痛苦,“我在鞑靼像块抹布一样,任人蹂躏,多坦为了拢住首领,没少往他这里送姑娘,和我一样得病的女孩有好几个,还死了一个人。”
薛晚棠不知道如何安慰夏露,当初她确实对夏露几个女孩选择去鞑靼心生埋怨,可是没来鞑靼前,谁也不知道未来的道路上是繁花似锦还是满目疮痍。
夏露也没有错,薛晚棠道,“过去再想也没意思,既然你回到巴托城,我尽量医好你,你不要想太多。”
夏露没说话。
薛晚棠问,“安平公主明知你是大胤人,还要把你送走,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夏露陷入沉思,“我见过安平公主很多次,她高高在上,所有人都要叫她大夫人,不过她性情不好,喜怒不定,大家都很怕她。”
“说白了,我不清楚安平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夏露看向薛晚棠,“不过我能感受到,她很介意大家对她的态度,稍有不从,她能把丫头打死,我后来才知道她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是大胤人,早知如此,我又何必出现在她面前?”
薛晚棠不解,“这是什么?当初和亲,她带了大胤那么多种子,使者,发誓要做鞑靼和大胤之间的桥梁,如今为什么要这样呢?难道是大夫人这个位置带给她的荣耀?”
夏露也说不清,“安平公主刚到鞑靼的时候,建了学堂,如今都荒置了,你说的那些种子,也没见鞑靼人耕种,他们更愿意喝酒打架,至少我在鞑靼,觉得他们不讲道理,对女人更是很坏。”
薛晚棠叹气,心里替薛承安着急,这样的鞑靼有什么留恋,为什么还不回家呢?
夏露又道,“可我感觉安平公主与多坦王子的关系并不好,我们这些下人私下会议论,多坦王子从不在安平公主的帐包过夜,他总是待在三夫人那尔美那里,所以多坦王子能听安平公主的话把我们几个女孩送走,我也很奇怪。”
薛晚棠问,“鞑靼王呢?还有大王子,他们两个如今怎么样?”
夏露,“鞑靼王身体不如从前,好像得了什么病,在帐包里待了很长时间,大王子还行,他与安平公主的关系好像很好。”
这些关系薛晚棠听赵钊说过,再听一遍,总感觉鞑靼有走向衰亡的趋势,这对大胤是利好,对巴托城而言,也是喜讯。
门外响起脚步声,清虚药师浑厚明亮的声音响起,“徒儿,我来了,病人在哪?”
薛晚棠站起身,“这里,师傅。”
夏露紧张得用衣服遮盖衣袖,脸上又蒙了一层暗影。
清虚进门,一眼看到病床上虚弱的夏露,蹙起眉。
夏露羞愧地用衣袖遮住脸,袖子下滑,露出小臂上一块块红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