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调出模板样式,“标题也简单,就写‘今日接待两桌,食材来自东二号田,洗菜换水四次,灶台消毒两次’。不用夸,只陈述事实。”
顾柏舟终于松了口气,“这样……倒是踏实。”
“这不是花架子。”我说,“是把我们本来就在做的事,摊开给人看。别人信不信,取决于我们敢不敢亮。”
陈砚突然问:“那预约怎么管?”
“限量。”我说,“每周只接五单,必须提前三天定。定金收一半,不来不退。为的就是筛掉随便看看的人,留下真心想来的。”
“要是爆满了呢?”他问。
“那就等。”我说,“宁可让人等,也不能降低标准。第一轮口碑砸了,后面全白搭。”
陈砚快速记下:“运营原则——控量、保质、重反馈。”
我拿起笔,在纸上写下两项标题:“三级套餐体系”和“社交裂变试点计划”。
阳光斜照进来,纸面泛起一层浅黄。我写完最后一行规则:所有合作传播内容,必须附原始拍摄时间与地点标记。
顾柏舟站起身,往门口走。走到一半又停住,“厨房那边,我明天带人重新刷墙,地面铺新砖。”
“去吧。”我说。
他走了几步,回头看了一眼,“别太晚睡。”
我没应声,低头检查刚才写的策略。每一条都能对应调研里的问题,每一个方案都有数据支撑。
陈砚站在桌旁没动,“云娘子。”
“说。”
“如果第一批人来了,发现和想象不一样,吵着要退钱怎么办?”
“退。”我说,“但要问清原因,记下来,下次避免。我们可以赔一顿饭,但不能赔掉信誉。”
他点点头,抱起本子往外走。
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他又停下。
“你说他们会传出去?”
“只要他们觉得值,就会说。”我说,“一个人说,两个人听,两个人说,十个人听。传得慢没关系,重要的是每一句都是真的。”
他没再问,转身走了。
我坐在石凳上没动。风吹过来,纸页轻轻抖动。我把笔帽拧紧,放在一旁。
远处田埂上,顾柏舟正弯腰查看排水沟。他的草帽被风吹歪了,也没扶。
我伸手抚平纸张边缘,指尖停在“首周目标”那一栏。
风又起,掀动最上面一页。
我按住它,手指没有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