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1章 殿求兵权(2 / 2)

为进一步展示诚意,忽必烈还提出“三项承诺”:一是“家眷迁中都”,将自己的妻儿从漠南王府迁往中都居住,作为质子,以示忠诚;二是“军费自筹半数”,漠南屯田的粮食供应军队半数粮草,仅需朝廷拨付三成军费,剩余两成由漠南的商税补充;三是“每季度奏报军务”,定期向枢密院、白虎堂汇报军队训练、边境动向,接受监督。“萧大人,”忽必烈目光诚恳地看着萧虎,“本王求掌兵,非为一己之私,而是为朝廷守好漠南,为萧大人分担草原防务的压力。”

萧虎听完忽必烈的陈述,并未立刻表态,而是继续翻看《漠南军务疏》,疏中不仅有数据、计划,还有漠南民兵的训练手册、驿路防护的方案,甚至包括应对草原异动的预案,可见忽必烈确实做了充分准备。“王爷的准备很充分,”萧虎缓缓开口,“但掌兵是大事,本王需与枢密院商议,再奏请陛下,不能立刻答复王爷。”忽必烈早有预料,点头道:“萧大人谨慎行事,本王理解,只求大人能尽快商议,漠南的冬季不等人,若开春前不能完成军队部署,恐难应对草原的春季异动。”

面对忽必烈的求兵诉求,萧虎并未轻易表态,而是从“军务需求、朝局平衡、宗室制衡”三个维度进行权衡——既要考虑漠南防务的实际需要,也要兼顾朝廷对宗室的态度,还要避免兵权过度集中或分散,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中都与草原的安稳,需谨慎再慎。

首先是“军务需求的考量”。萧虎深知,漠南防务确实存在短板——当前禁军主力集中在中都与漠北,漠南仅五千禁军,且多为新兵,缺乏实战经验;白虎堂的草原细作营虽能提供情报,却无作战能力,若草原诸王真的南下,漠南的防线很可能被突破。忽必烈的漠南民兵有实战经验,且熟悉当地情况,若能整合为正规军,确实能填补漠南的防务空白。“三万兵的规模不算大,且受枢密院节制,”萧虎在心中盘算,“若能配合禁军与细作营,漠南的防务会更稳固,朝廷也能减少对漠南的军费投入,这对军务而言是有利的。”

其次是“朝局平衡的考量”。元代自开国以来,便存在“宗室与重臣”的权力平衡——宗室掌边兵,重臣掌中枢兵,相互制衡,避免一方独大。脱欢事件后,萧虎因平叛有功,兵权日重,朝中已有官员私下议论“权臣专权”,若此时拒绝忽必烈的求兵诉求,很可能被视为“独揽兵权”,引起皇帝与其他宗室的猜忌。“让忽必烈掌漠南兵,既能分散兵权,也能堵住悠悠众口,”萧虎心想,“朝廷需要宗室参与防务,以显示‘宗室与朝廷一心’,这对朝局稳定是必要的。”

再者是“宗室制衡的考量”。当前草原诸王中,察合台系、窝阔台系对朝廷仍有二心,拖雷系作为“支持朝廷的宗室”,若能掌有漠南兵权,可对其他宗室形成制衡——忽必烈的漠南军队,既能防备草原诸王南下,也能牵制其他宗室的势力,避免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朝廷。“拖雷系与朝廷的利益一致,忽必烈又是拖雷系的核心人物,让他掌兵,比让其他宗室掌兵更可靠,”萧虎分析道,“且忽必烈愿将家眷迁中都,作为质子,这进一步降低了他‘叛乱’的风险。”

不过,萧虎也有顾虑:一是忽必烈的“汉法倾向”——忽必烈在漠南推行汉法,重用汉臣,这与部分蒙古贵族的主张不符,若让他掌兵,恐引起蒙古贵族的不满;二是军队的“协同问题”——忽必烈的民兵与禁军、白虎堂的协同是否顺畅,能否做到情报共享、指挥统一,仍是未知数。“这些顾虑需在后续的商议中解决,”萧虎对自己道,“可先同意忽必烈参与漠南军务,再逐步推进掌兵事宜,观察他的表现后再做最终决定。”

权衡再三,萧虎对忽必烈道:“王爷的诉求,本王大致清楚了。漠南防务确实需要加强,王爷的实绩也值得认可。但掌兵需经枢密院会议商议,再奏请陛下批准,本王无法独自决定。不过,本王可先奏请陛下,让王爷暂代‘漠南军务提调’一职,参与漠南的军务谋划,协助禁军训练民兵,待开春后,再根据王爷的表现,商议正式掌兵事宜。”这一决定既给了忽必烈机会,又保留了控制权,兼顾了军务、朝局与制衡的需求。

忽必烈与萧虎在殿内谈判时,殿外的中都已暗流涌动——其他宗室、中枢官员、甚至草原诸王的眼线,都在密切关注白虎殿的动向,他们的反应与态度,既影响着朝廷对忽必烈求兵的最终决策,也为后续的权力博弈埋下伏笔。

首先是“宗室的复杂反应”。在中都的宗室中,态度分为三类:支持派以拖雷系的宗室为主,如忽必烈的弟弟旭烈兀(此时在中都养病),认为“忽必烈掌兵可提升拖雷系的地位”,旭烈兀甚至让幕僚去联络其他拖雷系宗室,准备在枢密院会议上为忽必烈发声;反对派以阿里不哥(忽必烈的弟弟,专注于草原部落联络)为首,他认为“忽必烈推行汉法,偏离草原传统,若掌兵会损害宗室利益”,阿里不哥的眼线在白虎殿外徘徊,试图打探殿内的谈判结果,以便提前应对;中立派则以窝阔台系、察合台系的宗室为主,他们既不支持也不反对,而是观望局势,若忽必烈掌兵,便考虑与他合作,若被拒绝,便趁机争取朝廷的信任,谋求其他职位。

其次是“中枢官员的讨论”。枢密院的官员们在“枢密院偏厅”等候消息,王判官(此前与忽必烈有默契)首先发言:“忽必烈在漠南的实绩有目共睹,让他掌漠南兵,可减轻禁军压力,节省军费,是好事。”但禁军统领却有顾虑:“民兵与禁军的训练方法不同,协同作战恐有困难,需先经过磨合,不可贸然让他掌兵。”户部尚书则关注军费:“若忽必烈能自筹半数军费,户部支持;若仍需朝廷全额拨付,户部难以承担。”官员们的讨论各有侧重,却都认可“漠南需加强防务”,只是对“谁来掌兵”“如何掌兵”存在分歧。

再者是“草原诸王的眼线活动”。察合台系、窝阔台系的眼线在中都的“西域商栈”聚集,讨论忽必烈求兵的影响——一名察合台系的眼线道:“忽必烈若掌漠南兵,对咱们可不是好事,他在漠南治理得好,流民都归附他,咱们想拉拢流民就难了。”窝阔台系的眼线则道:“咱们得尽快把消息传回草原,让贵族们提前准备,若忽必烈真掌兵,恐怕会对咱们的牧地动心思。”这些眼线还试图贿赂白虎堂的暗卫,获取殿内的谈判细节,却被暗卫拒绝——刘七早已下令,加强对宗室与草原眼线的监控,严禁泄露消息。

此外,“中都百姓的议论”也不容忽视。在中都的闹市、茶馆,百姓们对“忽必烈求兵”的消息已有耳闻——一名曾在漠南屯田的百姓道:“忽必烈王爷在漠南待百姓好,不抢粮,不抓壮丁,若他掌兵,定不会苛待士兵,也不会扰害百姓。”但也有百姓担心:“宗室掌兵,会不会又像脱欢那样叛乱?”这些议论虽不起眼,却通过驿卒、商贩传递到中枢官员耳中,间接影响着他们的决策——官员们深知,民心向背是政权稳定的基础,若百姓支持忽必烈,朝廷便更易批准他的诉求。

殿外的这些暗流,虽未直接进入殿内,却如无形的丝线,缠绕着忽必烈的求兵之路。萧虎与忽必烈都清楚,殿内的谈判只是第一步,后续还需应对宗室的压力、官员的分歧、草原的反应,才能最终实现掌兵的目标。

萧虎提出让忽必烈暂代“漠南军务提调”后,忽必烈虽未获得正式兵权,却也抓住这一机会,迅速展开行动——从“熟悉军务”到“协调各方”,再到“制定预案”,每一步都务实高效,既展示自己的能力,也向朝廷证明“暂代”的价值,为后续正式掌兵积累资本。

首先是“熟悉漠南军务细节”。忽必烈接受暂代职务后的次日,便带着刘秉忠前往“漠南军务司”(中枢负责漠南军务的临时机构),与司内的官员、禁军教官逐一交谈,了解当前漠南的军队部署、训练进度、粮草储备。他让官员们详细汇报每一处驿站的防卫、每一支民兵的训练情况,甚至亲自查看民兵的武器——“这弯刀的刃口不够锋利,需重新打磨,”忽必烈拿起一把民兵的弯刀,对禁军教官道,“草原盗匪的兵器虽差,但也需做好万全准备,不能因武器问题吃亏。”他的细致让军务司的官员们颇为惊讶,也逐渐认可他的专业能力。

其次是“协调禁军与民兵的协同”。忽必烈深知,民兵与禁军的协同是漠南防务的关键,他主动邀请禁军统领前往漠南,实地考察民兵的训练:“咱们可让禁军教官常驻漠南,按禁军的标准训练民兵,每月进行一次协同演练,熟悉彼此的战术。”禁军统领起初有些犹豫,担心“宗室干预禁军训练”,但忽必烈承诺“仅提供场地与粮草,不干预教官的具体教学”,统领才同意。次月,漠南便举行了第一次“禁军-民兵协同演练”,演练内容为“抵御草原盗匪袭扰驿路”,民兵与禁军配合默契,成功“击退”盗匪,演练效果远超预期,禁军统领对忽必烈的协调能力也多了几分认可。

再者是“制定漠南春季防务预案”。忽必烈根据草原细作营传回的情报,结合漠南的地理特点,制定了“春季防务三策”:一是“驿路加强防卫”,在漠南的十条主要驿路各增派五十名民兵,配备弓箭与猎犬,提高预警能力;二是“牧地巡查”,与草原归附部落合作,定期巡查漠南边缘的牧地,防止盗匪藏匿;三是“粮草储备”,提前将漠南屯田的粮食运往各驻军点,确保春季粮草充足。他将预案呈给萧虎与枢密院,预案中详细列出每一项措施的负责人、时间节点、所需资源,可操作性极强,枢密院很快批准了预案的实施。

此外,忽必烈还“安抚漠南流民与归附部落”。他派刘秉忠前往漠南,向流民宣布“暂代军务提调后,不会增加流民的赋税与劳役,反而会扩大屯田,提供更多耕地”;同时,他亲自写信给漠南的归附部落首领,承诺“朝廷会尊重部落的习俗,若遇盗匪袭扰,会第一时间派兵保护”。这些举措稳定了漠南的民心与部落关系,也为后续军队的部署减少了阻力——一名归附部落的首领甚至主动提出“派部落勇士协助巡查牧地”,进一步增强了漠南的防务力量。

忽必烈的这些行动,既务实又高效,仅一个月便让漠南的军务有了明显改善:民兵的训练水平提升,禁军与民兵的协同更顺畅,春季防务预案落实到位,漠南的安定局面也得到巩固。这些变化被枢密院的官员们看在眼里,王判官在枢密院会议上道:“忽必烈暂代提调以来,漠南军务进步显着,可见他确有能力掌兵,朝廷可考虑提前批准他的正式诉求。”萧虎也将忽必烈的表现奏报给皇帝,为后续的正式决策提供了重要参考。

忽必烈暂代“漠南军务提调”一个月后,萧虎与枢密院将忽必烈的表现、漠南的变化、以及正式掌兵的建议奏报给皇帝,皇帝结合“朝局平衡、军务需求、宗室态度”,最终做出批复,同时制定了“正式掌兵的具体安排”,确保权力交接平稳,不引发新的矛盾。

首先是“皇帝的批复内容”。皇帝在批复中明确:“准忽必烈正式掌漠南三万兵,任‘漠南总兵官’,受枢密院节制,驻军邢州、怀孟、京兆三地;军队编制为‘一万禁军、两万民兵’,禁军从中枢抽调,民兵从漠南现有民兵中选拔;军费由朝廷拨付三成,漠南屯田供应五成,剩余两成由漠南商税补充;忽必烈的家眷需迁往中都居住,作为质子,每年可返回漠南一次。”批复既满足了忽必烈的核心诉求,也通过“受节制”“质子”“军费分担”等条件,对其权力进行制衡,符合元代“宗室掌兵需制衡”的原则。

其次是“正式掌兵的仪式安排”。朝廷决定在白虎殿举行“授兵仪式”,仪式规模中等,邀请中枢重臣、部分宗室参加,不邀请草原诸王的代表,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。仪式流程包括“授印、授符、训话”三步:授印为“漠南总兵官印”,由枢密院判官王大人授予;授符为“调兵符”(分为两半,一半由忽必烈保管,一半由枢密院保管,调兵需两半合符),由萧虎授予;训话由皇帝的代表(中书省丞相)进行,强调“忠君、守边、协同”三大原则,提醒忽必烈“不可专权,不可扰民”。

再者是“权力制衡的具体措施”。朝廷在忽必烈正式掌兵后,还制定了三项制衡措施:一是“枢密院派监军”,向漠南派一名枢密院监军,负责监督军队的训练、作战与粮草使用,监军有“直接向皇帝奏报”的权力;二是“白虎堂情报独立”,草原细作营向漠南传递的情报,需同时抄送枢密院与忽必烈,避免忽必烈垄断情报;三是“军队轮换”,漠南的一万禁军每两年轮换一次,避免禁军与忽必烈形成过度绑定。这些措施既确保忽必烈能正常行使兵权,又防止其权力过大,兼顾了“效率”与“安全”。

此外,朝廷还“安抚其他宗室与官员”。对反对忽必烈掌兵的阿里不哥,朝廷任命他为“草原部落联络使”,负责与漠北部落的沟通,给予其一定的政治地位,减少他的不满;对支持忽必烈的旭烈兀,朝廷赏赐其“漠南良田千亩”,表彰其“支持朝廷决策”;对中枢官员,朝廷则强调“漠南掌兵是为朝廷整体利益,非为某一宗室”,要求官员们“配合忽必烈的军务,不得因私怨设置障碍”。这些安抚措施有效缓解了各方的矛盾,为忽必烈正式掌兵创造了良好的环境。

皇帝的批复与后续安排,既体现了对忽必烈能力的认可,也展示了朝廷对权力平衡的掌控。忽必烈接到批复后,立刻前往白虎殿谢恩,对皇帝的“信任与制衡”表示理解:“本王定不负陛下与朝廷的信任,守好漠南,协同禁军与白虎堂,为中都与草原的安稳尽绵薄之力。”萧虎也对忽必烈道:“王爷正式掌兵后,咱们更需紧密协同,草原的安稳,离不开中枢与漠南的一心。”两人的对话,标志着忽必烈求掌兵权的过程基本结束,漠南的防务也进入了新的阶段。

忽必烈正式掌兵漠南后,不仅改变了漠南的防务格局,也对中都的中枢权力、草原的部落关系产生了深远影响——形成了“中枢-漠南-草原”的新平衡,既巩固了朝廷对漠南的控制,也为后续应对草原异动奠定了基础,同时也埋下了宗室权力斗争的新伏笔。

首先是“漠南防务格局的改变”。忽必烈掌兵后,迅速落实“禁军-民兵协同”机制:在漠南的三地各设一座“军务大营”,禁军与民兵混编驻扎,每日共同训练,每月进行一次协同演练;同时,他按之前制定的预案,加强驿路防卫与牧地巡查,仅半年时间,漠南的草原盗匪便减少了八成,驿路通行效率提升,流民归附者也增加了三万余人。漠南的安定,不仅减轻了中都的防务压力,也为朝廷节省了大量军费——户部尚书在年度奏报中提到:“漠南军费较去年减少四成,屯田粮食却增加两成,宗室掌兵的成效显着。”

其次是“中枢权力平衡的调整”。忽必烈掌兵后,中枢的“宗室-重臣”权力平衡更加稳固:萧虎仍掌中枢禁军与白虎堂,负责中都与漠北防务;忽必烈掌漠南兵,负责漠南防务,两人分工明确,又相互制衡——漠南的重大军事行动需经枢密院批准,中枢的草原政策也需参考忽必烈的漠南情报,形成了“中枢决策、漠南执行、相互反馈”的机制。这种平衡既避免了“权臣专权”,也防止了“宗室乱政”,枢密院的官员们普遍认为:“当前的权力格局,是开国以来最稳定的时期之一。”

再者是“草原部落关系的变化”。忽必烈掌兵漠南后,对草原部落采取“分化拉拢”策略:对归附朝廷的部落,提供粮草与保护,支持其发展;对有异动的部落,如察合台旧部,采取“情报监控+军事威慑”的方式,派草原细作营密切关注其动向,同时在漠南边缘增派军队,形成威慑。这种策略效果显着——半年内,有三个草原部落主动向朝廷归附,察合台旧部的迁移也变得更为谨慎,不再轻易靠近漠南边界。不过,这也引起了阿里不哥的不满——他认为忽必烈“过度拉拢汉人与归附部落,损害蒙古传统”,开始暗中联络草原保守部落,为后续的权力斗争埋下伏笔。

此外,“汉法与草原传统的融合”也在漠南展开。忽必烈继续在漠南推行汉法,同时尊重草原部落的习俗:在屯田区推广汉族的农耕技术,在部落聚居区保留草原的游牧传统;在军队中,既用汉族的兵法训练,也保留蒙古的骑射技能。这种融合让漠南既有农耕的稳定,又有游牧的灵活,逐渐成为“中都与草原的过渡地带”,为元代“多元治理”提供了实践经验。不过,这也加剧了蒙古贵族内部的分歧,支持汉法的贵族与保守贵族的矛盾逐渐显现,成为后续朝局的潜在隐患。

忽必烈掌兵漠南后的这些影响,既有积极的一面——稳定了防务、平衡了权力、安抚了部落,也有潜在的风险——宗室矛盾、贵族分歧逐渐积累。但总体而言,这一时期的漠南与中枢,呈现出“稳定发展”的态势,为元代的中期统治奠定了基础。萧虎在一次枢密院会议上总结道:“忽必烈掌兵漠南,是朝廷的正确决策,它不仅解决了漠南的防务问题,也为咱们应对草原异动提供了新的思路,后续只需做好制衡与协调,便可维持当前的安稳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