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1章 殿求兵权(1 / 2)

1091章:殿求兵权(至元四十八年冬月下旬忽必烈赴白虎殿求掌兵)

至元四十八年冬月下旬的白虎殿,檐角的积雪在晨光中泛着冷光。殿外广场上,一队玄色仪仗缓缓停下——忽必烈身着亲王锦袍,外罩紫貂披风,腰间系着拖雷系传家的玉柄弯刀,步履沉稳地走向殿门。他身后跟着谋士刘秉忠,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《漠南军务疏》,疏中记录着忽必烈近年在漠南的治理实绩与军事谋划,这是他今日求掌兵权的关键凭依。

殿外值守的刘七(白虎堂统领)上前一步,目光掠过忽必烈的仪仗——与其他宗室的奢华不同,忽必烈的仪仗仅带十名护卫,且均为久经沙场的老兵,无冗余装饰,透着一股务实劲儿。“王爷,萧大人已在殿内等候,”刘七躬身道,“按例需卸下兵器,还望王爷海涵。”忽必烈抬手解下腰间弯刀,递给身后的护卫,声音温和却有分量:“本王为求兵而来,非为争斗,规矩当守。”

踏入殿内,暖意裹挟着檀香扑面而来。萧虎端坐主位,案上摊着草原舆图,朱砂标记的察合台部动向仍清晰可见。忽必烈行过宗室礼,并未急于开口,而是先看向舆图:“萧大人仍在关注草原动向?昨日漠南传回消息,察合台旧部已开始迁移牧地,似在避寒,暂无异动。”这番话既显露出他对草原的关注,也巧妙地展示了自己的情报渠道,为后续求兵铺垫。

萧虎抬眼看向忽必烈,这位拖雷第四子近年在漠南声名渐起,治流民、兴屯田,甚至曾率轻骑击退过小规模的草原盗匪,确有实绩。“王爷今日前来,想必不只是为草原动向吧?”萧虎开门见山,忽必烈也不再迂回,从刘秉忠手中接过《漠南军务疏》,递向萧虎:“本王今日来,是为求掌漠南兵权——脱欢余党虽除,草原仍需宗室助力,本王愿为朝廷守好漠南这道屏障。”

忽必烈求掌兵权,并非一时冲动,而是基于“草原异动的现实需求”与“拖雷系宗室的抱负”双重驱动——既贴合元代宗室“守边辅政”的传统,也源于他自身多年积累的实绩与对权力的诉求,每一步都紧扣当时的政治军事局势。

首先是“草原局势的倒逼”。自脱欢被处置后,草原诸王虽无大规模叛乱,却暗流涌动:察合台旧部在阿尔泰山南麓重新集结牧地,窝阔台系贵族频繁与西域商队接触,钦察部则在漠北增派了巡逻骑兵。忽必烈在漠南治理时,曾多次遭遇草原盗匪袭扰,这些盗匪中不乏“宗室旧部”,显然受诸王暗中支持。“若朝廷仅靠禁军与白虎堂,恐难兼顾漠南、漠北两线,”忽必烈曾对刘秉忠道,“漠南是中都的屏障,需宗室掌兵驻守,才能快速响应。”

其次是“拖雷系的权力诉求”。拖雷作为成吉思汗幼子,虽曾监国,但其子嗣在忽必烈之前,多专注于漠北治理,未掌中枢兵权——兄长蒙哥虽曾有军职,却早逝于攻打四川途中;弟弟阿里不哥则专注于草原部落联络,缺乏实际战功。忽必烈自青年时便随蒙哥出征,后又在漠南推行汉法,治绩显着,早已成为拖雷系的核心人物。“拖雷系若想在宗室中站稳脚跟,必须掌有兵权,”刘秉忠曾提醒他,“如今萧虎平叛有功,兵权日重,宗室若不参与,恐日后难有话语权。”

再者是“自身实绩的支撑”。忽必烈在漠南的五年,做了三件实事:一是“屯田积粮”,在邢州、怀孟等地开垦荒地,收获粮食数十万石,可支撑数万军队的粮草;二是“整顿流民”,收纳草原流民十余万,其中半数编入“民兵”,经训练后具备基本作战能力;三是“击退盗匪”,去年冬月,曾率三千民兵击退袭扰漠南驿路的草原盗匪,缴获马匹数百,保护了驿路畅通。这些实绩,让他有底气向朝廷求掌兵权——“本王并非空言求兵,而是有粮、有人、有经验,”忽必烈在私下与宗室商议时道,“朝廷用本王,可省军费,可安漠南。”

此外,还有“朝廷的潜在需求”。元代自开国以来,便有“宗室掌边兵”的传统——《大元通制?宗室》明确“边地军务,宗室可辅之”。脱欢事件后,朝廷对异姓重臣掌兵权的顾虑加重,虽信任萧虎,却也需宗室分权制衡。忽必烈深知这一点,在《漠南军务疏》中特意写道:“宗室掌漠南兵,可受枢密院节制,与萧大人协同,既防宗室专权,也避异姓独掌兵柄,于朝廷安稳有益。”这番话,精准击中了朝廷的顾虑,为求兵增加了筹码。

忽必烈赴白虎殿求兵前,与谋士刘秉忠及麾下将领进行了三日谋划——从“奏疏撰写”到“话术设计”,再到“应对质疑”,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演,确保求兵过程无疏漏,既展示自身能力,又不触碰朝廷的权力红线。

第一步是“奏疏的精心撰写”。刘秉忠牵头,与忽必烈的幕僚们共同起草《漠南军务疏》,疏中分为“实绩、需求、计划、承诺”四部分:实绩部分详细列出忽必烈在漠南的屯田亩数、民兵数量、击退盗匪的战例,附上路引、粮册等凭证;需求部分分析漠南的战略地位——“漠南接中都,连草原,若失漠南,中都直面草原威胁”,当前漠南仅驻禁军五千,兵力不足;计划部分提出“掌兵三万”的请求,其中一万为原有民兵,两万从宗室军队中抽调,驻守漠南的邢州、怀孟、京兆三地;承诺部分则明确“三不”——不脱离枢密院节制、不干预地方行政、不私吞军粮,每一条都有具体措施,如“军粮由户部直接拨付,本王不插手”。

第二步是“话术的反复演练”。刘秉忠模拟萧虎可能提出的质疑,与忽必烈进行“问答演练”:若萧虎问“三万兵需多少军费”,忽必烈便答“漠南屯田可供应半数粮草,仅需朝廷拨付三成军费,比禁军驻守节省五成”;若问“如何应对草原诸王”,便答“本王在漠南有情报网络,可与白虎堂草原细作营协同,情报共享,行动同步”;若问“宗室掌兵恐生异心”,便答“本王愿将家眷迁往中都居住,作为质子,以示忠诚”。这些话术既务实,又能打消顾虑,忽必烈反复演练,直至应答流畅自然。

第三步是“盟友的提前联络”。忽必烈深知,仅靠自己的奏疏与话术,难以说服朝廷,需争取中枢官员的支持。他提前拜访了枢密院判官王大人——王大人与忽必烈曾在漠南有过交集,对其治理实绩颇为认可。“王爷若能掌漠南兵,既可减轻禁军压力,也能制衡其他宗室,”王大人道,“届时老夫可在枢密院会议上为王爷进言,但王爷需承诺,掌兵后不干预枢密院的军务调度。”忽必烈当即应允,两人达成默契。此外,他还让刘秉忠拜访了户部尚书,承诺掌兵后会“优先使用漠南屯田粮,减少朝廷的粮草拨付”,争取到户部的默许。

第四步是“应对意外的预案”。忽必烈与谋士们预想了两种最坏情况:一是朝廷直接拒绝,二是仅给少量兵权(如五千人)。针对第一种情况,预案是“退而求其次”,请求“参与漠南军务谋划”,不直接掌兵,先积累更多实绩;针对第二种情况,预案是“以五千人为基础”,通过剿灭盗匪、安抚流民,展示能力,再请求增兵。“求兵如治水,需顺势而为,不可强争,”刘秉忠道,“王爷只需展示诚意与能力,朝廷自会权衡。”

求见前一日,忽必烈再次翻阅《漠南军务疏》,确认每一项数据都准确无误,每一个承诺都切实可行。刘秉忠为他整理锦袍,道:“王爷明日赴殿,只需秉持‘务实、谦逊’二字,不求一步到位,但求让朝廷看到王爷的价值。”忽必烈点头,目光望向窗外的漠南方向——那里有他五年的心血,也藏着他的抱负,明日的白虎殿之行,将是实现这一切的关键一步。

忽必烈赴白虎殿的途中,既注重“宗室礼仪”,又刻意保持“低调务实”,通过仪仗的规模、与沿途官员的互动,传递“求兵非为争权,而是为守边”的信号;同时,他也借机观察中都的动向,尤其是禁军、白虎堂的布防,为后续掌兵后的协同做准备。

忽必烈的仪仗从“漠南王府”出发,规模远小于其他宗室——仅十名护卫,均身着玄色皮甲,腰佩短刀,无旌旗招展,无鼓乐随行,只有一辆载着《漠南军务疏》与少量文书的马车。“本王求兵,是为做事,不是为摆谱,”出发前,忽必烈对护卫统领道,“沿途若遇百姓、商贩,不可惊扰,若有官员问询,便说本王赴殿议事。”护卫们齐声应诺,队伍行进缓慢而有序,与中都街道上的人流和谐相融,无半点宗室的张扬。

行至“枢密院前街”时,遇到禁军巡逻队——领队的禁军小校见是忽必烈的仪仗,立刻上前躬身行礼:“王爷安好,末将奉命巡逻,敢问王爷是否需要护送?”忽必烈掀开车帘,微笑道:“不必了,本王自行前往即可,你们专注巡逻,守护中都安稳,便是大功。”他特意提及“守护中都”,既肯定禁军的职责,也暗示自己求掌兵的目的与禁军一致。小校闻言,心中对忽必烈多了几分好感,躬身退后,让出路来。

途经“白虎堂侧门”时,忽必烈特意让队伍停下,目光扫过侧门的暗卫——暗卫们身着便服,却身姿挺拔,腰间的短刃隐约可见,显然是白虎堂的精锐。刘七恰好在此巡查,见忽必烈驻足,便上前道:“王爷可是在看白虎堂的布防?”忽必烈点头:“刘统领治军严谨,暗卫们个个精神,有你们在,中都安稳无忧。”这番话既表达了对白虎堂的认可,也暗含“若本王掌兵,愿与白虎堂协同”的意味。刘七闻言,心中微动,道:“王爷过誉,白虎堂只是尽职责,若王爷日后掌兵,咱们定能好好协同。”两人的短暂对话,虽未明说,却已达成初步的默契。

行至“白虎殿广场”时,忽必烈让队伍停在广场边缘,而非直接到殿门——他看到广场上禁军正在操练,动作整齐划一,士气高昂。“萧大人治兵有方,禁军的战力比三年前强多了,”忽必烈对刘秉忠道,“日后若能与禁军协同守漠南,定能事半功倍。”刘秉忠点头:“王爷这话,明日在殿内可说与萧大人听,他定能明白王爷的诚意。”忽必烈深以为然,待禁军操练暂停,才率队伍走向殿门,避免打扰禁军的训练,也向萧虎传递“尊重军方”的信号。

赴殿途中的每一个细节,忽必烈都精心设计——低调的仪仗展示务实,与禁军、白虎堂的互动传递协同意愿,观察布防为后续合作做准备。这些细节虽小,却让沿途的官员、护卫感受到他的诚意与能力,为明日的觐见铺垫了良好的氛围。

忽必烈抵达白虎殿后,殿外的觐见礼仪与初步互动,既遵循元代“宗室朝见”的规制,又暗藏“权力试探”——从卸下兵器到与刘七的对话,再到进入殿内的步伐节奏,忽必烈都拿捏得恰到好处,既不失宗室的尊严,又展现出对中枢权力的尊重,为殿内的正式谈判奠定基础。

元代宗室朝见中枢重臣,虽无需行跪拜礼,却需“卸兵、整冠、趋步”三礼——忽必烈抵达殿门后,首先解下腰间的玉柄弯刀,递给身后的护卫,动作从容,无半点犹豫。“宗室入殿议事,卸兵是规矩,本王岂会例外?”忽必烈对刘七道,目光坦然。刘七接过弯刀,示意暗卫检查——暗卫仅看了一眼便退回,弯刀虽精致,却无锋利刃口,显然是礼仪用刀,非实战兵器。刘七心中暗道:“忽必烈果然谨慎,连随身兵器都做了准备,避免引起猜忌。”

接着是“整冠”——忽必烈取下头上的亲王冠,用锦帕轻轻擦拭冠上的灰尘,再重新戴上,动作缓慢而庄重。这一动作既是礼仪要求,也暗含“尊重殿内议事”的意味。刘秉忠在一旁捧着《漠南军务疏》,目光低垂,不与殿外的暗卫、禁军对视,恪守谋士的本分。此时,殿内传来萧虎的声音:“请王爷入殿。”忽必烈整理了一下锦袍的下摆,深吸一口气,迈步向殿内走去。

进入殿内的步伐需“趋步”——即小步快走,既显急切,又不失礼仪。忽必烈的步伐不快不慢,每一步都踩得沉稳,目光始终平视前方,不左顾右盼。殿内的陈设简洁庄重:主位后挂着成吉思汗的画像,案上摊着草原舆图,两侧的烛台燃烧着粗大的蜡烛,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墨香。萧虎端坐主位,身着紫色公服,腰间系着平叛时获赐的金带,目光平静地看着忽必烈,无明显的喜怒。

忽必烈行“宗室礼”——双手交叠于胸前,躬身三十度,道:“拖雷第四子忽必烈,见过萧大人。”萧虎起身,微微颔首:“王爷不必多礼,请坐。”他示意侍从为忽必烈与刘秉忠奉上奶茶——奶茶是草原传统饮品,萧虎特意用此招待,既显亲切,也暗含“认同草原宗室身份”的意味。忽必烈接过奶茶,轻轻抿了一口,温度刚好,甜度适中,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。“萧大人费心了,”忽必烈道,“这奶茶的味道,与漠南的颇为相似,让本王想起了在漠南的日子。”他借奶茶自然地引入“漠南”,为后续谈军务做铺垫。

初步互动中,两人都未提及“求兵”,却通过礼仪、饮品、闲聊,传递着彼此的态度——萧虎的谨慎与尊重,忽必烈的务实与诚意,在这短暂的互动中逐渐清晰。刘秉忠捧着《漠南军务疏》,始终沉默,却在心中记录着每一个细节,为后续的对话提供参考。殿内的气氛虽平静,却暗藏着权力博弈的张力,一场关乎漠南兵权的谈判,即将正式展开。

殿内的正式谈判中,忽必烈以《漠南军务疏》为核心,条理清晰地陈述“自身实绩”与“掌兵诉求”——既用数据证明能力,又用承诺打消顾虑,每一句话都紧扣“为朝廷守边”的核心,避免被视为“争权夺利”,符合元代宗室“以实绩求权”的传统。

忽必烈首先从“漠南治理实绩”说起,他让刘秉忠将《漠南军务疏》递给萧虎,自己则站在舆图旁,指着漠南的邢州、怀孟两地:“萧大人请看,这两处是本王五年前到漠南时的荒地,如今已开垦出二十万亩良田,去年收获粮食三十万石,可供应三万军队半年的粮草。”他顿了顿,又指向京兆:“这里收纳了草原流民十万,其中五万编入民兵,经三年训练,已能熟练使用弓箭、弯刀,去年冬月,便是这支民兵击退了袭扰驿路的盗匪,缴获马匹三百匹,保护了中都至漠北的驿路畅通。”这些数据具体详实,萧虎翻看疏中的粮册、流民登记册,与忽必烈的陈述一一对应,心中对其实绩多了几分认可。

接着,忽必烈分析“漠南的战略重要性”:“漠南北接草原,南连中都,是中都的第一道屏障。如今脱欢余党虽除,草原诸王仍有异动——察合台旧部在阿尔泰山集结,窝阔台系与西域商队往来频繁,若漠南无重兵驻守,一旦诸王南下,中都便会直面威胁。”他指着舆图上的漠南防线:“当前漠南仅驻禁军五千,分散在三地,难以形成合力,若遇战事,难以及时响应。本王在漠南经营五年,熟悉当地的地理、民情,若能掌兵驻守,可快速应对草原异动,为中都争取准备时间。”

然后,忽必烈提出“具体的掌兵诉求”:“本王不求掌中枢兵权,只求掌漠南三万兵——其中一万为现有民兵,两万从宗室军队中抽调,驻守邢州、怀孟、京兆三地。这三万兵,将受枢密院节制,日常训练由禁军派教官指导,情报与白虎堂草原细作营共享,作战时需经枢密院下令,本王绝不独断专行。”他特意强调“受节制”“共享情报”,打消萧虎对“宗室专权”的顾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