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9章 中都诏司(1 / 2)

1039章:中都诏司(至元四十六年夏末萧虎诏设蒙古故地牧群管控司)

中都皇城大殿内,鎏金铜炉燃着松烟香,烟气缭绕中,萧虎端坐在龙椅上,手中展开一份泛黄的捷报——那是岭北行省递来的“蒙古故地削藩成果奏报”,朱笔批注的“阿里不哥部草场暂管、察合台弘吉剌主动核牧、虎形量天尺普及八成”字样,在烛火下格外醒目。殿外传来“嘚嘚”的马蹄声,最后一名传递捷报的驿卒刚抵宫门,甲胄上还沾着草原的尘土,却已先一步将“削藩初成”的消息传遍皇城。

枢密院使伯颜手持奏报副本,躬身奏道:“陛下,蒙古故地经半年整治,削藩已见成效——阿里不哥部服惩,暂夺草场依规代管;察合台、弘吉剌部主动核牧,无复瞒报;虎形量天尺普及大半,丈量无复参差。如今草原马政渐顺,宗藩遵令者十之八九,正是设专司管控、固削藩成果的良机。”萧虎指尖划过奏报中“草原纠纷减七成”的字句,目光投向殿外——中都夏末的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阶前的汉白玉栏杆上,他心中清楚,削藩靠的是威与恩,而巩固成果,需靠制度与机构。

中书省左丞相耶律铸却有顾虑,出列道:“陛下,蒙古故地历来属宗藩自治,设牧群管控司隶行省,恐宗藩生疑,以为朝廷要夺其最后之权。不如先设‘临时巡检司’,试运营半载,无异议再设专司,更为稳妥。”萧虎摇头,将捷报掷于案上:“耶律丞相多虑了。阿里不哥因无规而乱,乃蛮部因有制而安,宗藩怕的不是机构,是不公。设管控司隶行省,既让行省统辖有抓手,又让宗藩知有规可依,比临时巡检司更能安其心。”他看向伯颜:“你且说说,管控司该掌何职?如何隶行省?”

伯颜早有准备,递上“牧群管控司职掌拟稿”:“拟设司掌三事:一核牧群,按官尺量草场、定限额,每季度核计一次;二管草场,掌代管草场之修复、分配,及部落间草场纠纷调解;三承政令,传行省与中央之令,汇草原牧政之情。隶岭北行省,司设郎中一员(从五品)、员外郎二员(从六品)、吏员二十员,郎中由中央派任,员外郎一员从行省选,一员从草原归附吏员中选,吏员半数取于部落,以融本土。”萧虎颔首:“郎中需选熟草原牧政者,员外郎取归附吏员,是为通情;吏员半取部落,是为同心,此议可行。”

辰时三刻,萧虎抬手示意殿内安静,沉声道:“传朕诏谕——蒙古故地设‘牧群管控司’,隶岭北行省,掌牧群核计、草场管理、纠纷调解;择日遣官赴草原建署,选实务官李衡任司郎中,行省员外郎帖木格(岭北行省旧吏)、草原吏员巴特尔(弘吉剌部归附者)任员外郎;司署暂设怯绿连河驿站旁,待明年春迁新址。自诏下之日起,蒙古故地牧政,悉归管控司统辖,行省监督,中央总览,不得有误!”诏谕声落,殿内大臣齐声道“遵旨”,中都的夏末,因这道诏谕,成了元代蒙古故地治理的新起点。

捷报抵中都的流程,严格遵循元代“驿递-核验-呈奏”的三级体系,每一步都透着中央对草原消息的重视。至元四十六年夏末初七,承载捷报的驿马从岭北行省治所出发,每日疾驰两百里,沿途驿站换马不换人,十二日便抵中都外围的“南口驿”。

驿卒翻身下马时,马鞍上的捷报袋已被汗水浸透,袋口“急递”的朱印却仍清晰。南口驿驿丞连忙上前,接过捷报袋,先核验“行省印信”——袋上盖着岭北行省的朱红官印,与驿丞手中的“印模底册”比对,纹路分毫不差。“确是行省急递,”驿丞对驿卒道,“你且歇息,换快马送进皇城,误了时辰,咱俩都担待不起。”驿卒瘫坐在地,只道“快送”,便昏昏沉沉睡去——他已三日未合眼,只为将捷报尽早送到。

捷报入皇城后,先经“通政院”核验。通政院使帖木儿接过捷报,拆开时手指微颤——自去年冬削藩启动,他每日都盼着草原的消息,既怕宗藩抵抗生乱,又怕实务官处置失当。他逐字阅读,看到“阿里不哥无异议”“察合台主动核牧”“量天尺普及八成”,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,立刻让人誊抄副本,一份送枢密院,一份送中书省,正本则用鎏金托盘盛着,送往大殿。

萧虎此时正在大殿与伯颜议事,听闻捷报抵,立刻停议,让内侍呈上。他展开捷报,目光从“阿里不哥部代管草场苜蓿长势喜人”扫到“弘吉剌部申请增派实务官”,嘴角渐渐扬起——半年前,蒙古故地宗藩各怀心思,阿里不哥瞒报,察合台观望,如今却成了“遵令典范”,这份成果,远超他的预期。“伯颜,”萧虎将捷报递给他,“你看,草原的骨头,总算啃下来了。”伯颜接过,看到“宗藩遣使赴行省谢恩”的字句,笑道:“陛下,这是民心向化之兆,设管控司,正是时候。”

捷报核验完毕,萧虎下旨:“传朕令,通政院将捷报誊抄百份,分送六部、行省、军镇,让朝野皆知蒙古故地削藩初成;明日辰时,召中书省、枢密院、御史台大臣,议设牧群管控司事,不得迟到。”内侍领旨而去,殿外的阳光渐渐西斜,萧虎望着窗外的宫阙,心中已有了机构设立的雏形——他要让这管控司,成为草原长治久安的基石,而非宗藩抵触的由头。

次日辰时,中都皇城大殿内,大臣们已列阵等候,案上摆着“牧群管控司设司拟稿”“行省隶属章程”“职官编制表”,均是伯颜与耶律铸连夜商议的成果。萧虎坐定后,开门见山:“今日召诸位,为蒙古故地设牧群管控司一事。削藩初成,若不设司管控,恐宗藩故态复萌,之前的心血白费。诸位有何议,尽可言之。”

御史台大夫玉昔帖木儿率先开口:“陛下,设司固好,然需防司权过重,反噬行省。拟稿中言‘司掌核牧、管草场、调纠纷’,权力过杂,不如将‘调纠纷’之权归行省,管控司专掌核牧与管草场,相互制衡。”伯颜反驳:“玉昔大夫此言差矣。草原纠纷多因牧群与草场起,管控司掌核牧与草场,若无权调纠纷,遇事需层层上报行省,恐误时机,反生乱子。不如让管控司先调解,调解不成再报行省,既高效又制衡。”

耶律铸则关注“隶属关系”:“陛下,管控司隶岭北行省,然岭北行省辖地辽阔,恐难实时监督。拟稿中‘每月一报行省,每季一报中央’,周期过长,不如改为‘十日一报行省,每月一报中央’,且行省需派‘监司官’驻管控司,实时监督,避免司官擅权。”萧虎点头:“耶律丞相考虑周全。监司官必不可少,既为监督,也为协同——让行省与管控司拧成一股绳,而非相互掣肘。”

吏部尚书哈剌哈孙则提“职官选拔”:“陛下,管控司郎中需熟草原牧政、得宗藩信任,员外郎需通蒙古语与汉文,吏员需懂部落情。臣以为,可从之前参与削藩的实务官中选郎中,如李衡,他熟量天尺、懂宗藩情;员外郎从行省旧吏与草原归附吏员中选,如岭北行省的帖木格、弘吉剌部的巴特尔,既通政令又懂本土。”萧虎道:“哈剌尚书所言极是。职官选得好,司事才能行得通。李衡在草原半年,政绩显着,郎中一职,非他莫属;帖木格、巴特尔归附后遵令,员外郎也可任用。”

议事至午时,大臣们终于达成共识——牧群管控司隶岭北行省,掌核牧群、管草场、调纠纷,设郎中一员、员外郎二员、吏员二十员;行省派监司官一员驻司,十日一报行省,每月一报中央;职官从实务官与归附吏员中选,年终考绩,优者升,劣者罢。萧虎看着商议后的拟稿,掷地有声:“就按此议,拟诏!”大臣们齐声道“遵旨”,大殿内的烛火,映着他们脸上的笑意——蒙古故地的治理,终于有了明确的机构依托。

牧群管控司的职掌设定,严格遵循“承中央令、统地方事、安宗藩心”的三重原则,每一项职能都为巩固削藩成果量身设计。萧虎让翰林学士将职掌细化为“三掌三禁”,写入诏谕。

“三掌”之首为“核牧群”——按《大元通制?马政》,管控司需每季度赴各部落核计牧群,用虎形量天尺量草场、定限额,核计结果需经部落领主、长老、吏员共同签字,报行省核验后存档。“之前宗藩瞒报,多因无专司核计,”萧虎对翰林学士道,“让管控司专掌此事,既避免中央远隔千里难察实,又避免行省事务繁杂难兼顾,核得准,才能管得好。”

第二掌为“管草场”——掌蒙古故地草场的“丈量、分配、修复”,代管宗藩违规暂夺的草场(如阿里不哥部的一千零五十顷),按“三年返还”之约,定期检查草场修复情况;部落间草场纠纷,先由管控司调解,调解不成再报行省。翰林学士疑惑:“陛下,草场分配历来属宗藩自治,管控司掌此事,恐宗藩抵触。”萧虎道:“非自治,是协同——管控司按官尺量草场,按承载量定分配,公平透明,宗藩不会抵触;反而能避免之前‘私占草场、相互争夺’的乱局,阿里不哥部就是例子。”

第三掌为“传政令”——承中央与行省的牧政令,如“量牧新规”“草场修复计划”,赴各部落宣讲;汇草原牧政情,如“牧群增减”“草场灾情”,报行省与中央。“政令不通,治理难行,”萧虎道,“之前乃蛮部因不知‘返还草场’之令,心生不满,管控司就是中央与宗藩的‘传声筒’,让政令下得去,民情上得来。”

“三禁”则为防司权滥用——禁私改核计数据、禁私分代管草场、禁擅调部落马群,违者按《大元通制?职制律》追责,监司官需实时监督,若失职,与司官同罪。萧虎看着拟好的“三掌三禁”,对伯颜道:“职掌既明,权责也需清,这样管控司才能行得正、立得稳,宗藩才会信、才会服。”伯颜躬身道:“陛下圣明,如此职掌,既固削藩成果,又安宗藩之心,实为良策。”

诏谕的起草与审定,历时三日,每一字句都经萧虎亲自修改,力求“既显权威,又含温度”。翰林学士初拟的诏谕中,多有“强制”“严惩”等硬词,萧虎均改为“协同”“劝谕”,还加入“若宗藩遵令,管控司需协助申请青稞补贴、草场种子”的条款。

“诏谕是给宗藩看的,不是给他们施压的,”萧虎对翰林学士道,“阿里不哥部怕的是‘夺’,察合台部怕的是‘管’,咱们要在诏谕里告诉他们,管控司是‘帮’不是‘管’——帮他们核牧群、管草场、解纠纷,不是要夺他们的权、占他们的地。”他将“强制核牧”改为“协同核牧,若宗藩有疑,可邀行省监司官同往”,将“严惩违规”改为“劝谕改正,初犯者免罚,再犯者按律处置”。

审定诏谕时,耶律铸发现“管控司隶行省”的表述不够明确,恐行省与司权责不清,便奏请萧虎补充:“陛下,需在诏谕中明言‘管控司受行省统辖,司官任免需经行省提名、中央核准,司事需向行省汇报,行省需向中央汇报’,避免权责交叉。”萧虎立刻让翰林学士补充,还加了“行省不得干预管控司日常核牧与调解,管控司不得逾越行省统辖擅自决策”的字句,厘清权责边界。

诏谕定稿后,萧虎让内侍誊抄在“明黄绫卷”上,盖上“天子之宝”印玺,又让通政院准备“驿递班子”——选十名精锐驿卒,配十匹快马,分两路送往岭北行省与蒙古故地各宗藩,确保诏谕同步抵达,避免宗藩因消息滞后生疑。“一路送行省,让行省准备设司事宜;一路送宗藩,让他们早知诏谕,早安心,”萧虎道,“削藩初成,稳定最重要,不能因消息差池,坏了全局。”

七月廿一日,诏谕正式宣读——中都皇城内,伯颜手持明黄绫卷,高声宣读诏谕全文,百官跪听;岭北行省治所内,行省平章政事阿术宣读诏谕,实务官与部落使者在场;蒙古故地各宗藩主帐内,驿卒宣读诏谕,领主、长老、吏员齐聚。阿里不哥听到“管控司协助申请青稞补贴”,心中松了口气;察合台部的阿鲁忽听到“代管草场修复后返还”,对长老道:“朝廷果然不欺我,设管控司,是为草原好。”

牧群管控司的职官选拔,遵循“熟实务、通本土、得信任”的原则,从中央实务官、行省旧吏、草原归附吏员中遴选,既确保能承中央令,又能融部落情。

郎中一职,萧虎亲自选定李衡——李衡半年来在草原推广虎形量天尺、参与削藩,熟量牧、懂宗藩,且得阿里不哥、弘吉剌部认可。当内侍传旨至草原时,李衡正在怯绿连河丈量点教吏员用官尺,听闻任命,他放下量天尺,躬身接旨:“臣李衡,谢陛下信任!定不负圣恩,掌好管控司,固草原治理成果。”王顺等实务官纷纷道贺:“李大人,您熟草原情,又懂中央令,这郎中一职,非您莫属!”李衡道:“还要靠诸位协助,咱们一起把管控司的事做好,让草原安稳。”

员外郎两员,一员选岭北行省旧吏帖木格——帖木格在行省任职十年,熟行省流程,懂政令传递,能协调行省与管控司的关系。阿术行省平章对帖木格道:“你去管控司,要做好‘桥梁’,让司事与行省无缝衔接,不能出岔子。”帖木格躬身道:“大人放心,臣定不负所托。”另一员选弘吉剌部归附吏员巴特尔——巴特尔年轻、懂蒙古语与汉文,且在部落中口碑好,能通部落情。斡罗陈领主对巴特尔道:“你去管控司,要为部落发声,也要传朝廷令,让部落与中央心往一处想。”巴特尔道:“领主放心,我定做好协同,不让部落失望,也不让朝廷失望。”

吏员二十员,从之前参与削藩的实务官与部落吏员中选——十员来自中央实务官(如王顺的徒弟赵安),熟核牧、丈量;十员来自草原部落(如脱脱部的帖木儿、汪古部的合撒儿),懂部落情、能调解纠纷。哈剌哈孙吏部尚书对吏员们训话:“你们是管控司的‘手脚’,既要按中央令做事,又要听部落声,不能偏废。年终考绩优者,可升员外郎;劣者,即刻罢黜。”吏员们齐声道“遵令”,眼中满是干劲——能进入管控司,既是荣誉,也是责任。

职官选定后,萧虎还下旨“岗前培训”——让李衡、帖木格、巴特尔赴中都,学习行省流程、管控司职掌,还让他们与中书省、枢密院大臣座谈,了解中央对草原的治理规划。李衡在中都期间,萧虎亲自召见:“李衡,管控司的核心是‘公平’——对宗藩公平,对部落公平,对中央公平。只要守住公平,就不怕宗藩抵触,不怕事务繁杂。”李衡道:“臣谨记陛下教诲,公平处事,透明履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