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明月点头:“修言哥哥怎么提前回来了?”
“收到密报。”姚修言眼中寒光一闪,“边关有内鬼。”
祁明月将近日之事细细道来。听到林秋雁可能涉案时,姚修言摇头:“不会是她。”
“修言哥哥这般确信?”
姚修言沉吟:“秋雁性子直,耍不来这些手段。”他忽然问,“那几个闹事的永昌侯旧部,现在何处?”
“关在牢中。”祁明月道,“其中一个前日试图自尽,被救下了。”
姚修言立即起身:“我去看看。”
地牢里,那个试图自尽的犯人见到姚修言,浑身发抖。姚修言也不逼问,只淡淡道:“永昌侯倒了,你们另投明主也是常理。只可惜……跟错了人。”
犯人脸色惨白:“世子……世子饶命!”
“饶命不难。”姚修言把玩着匕首,“说说吧,谁指使的?”
犯人颤声道:“是……是京中来的人……许我们重金,要搅乱边关……”
“京中何人?”
“不……不知……只知姓赵……”
祁明月与姚修言对视一眼。赵家,永昌侯的姻亲。
出得地牢,姚修言面色凝重:“看来有人不想边关太平。”
祁明月轻声道:“也不止不想边关太平。”
姚修言侧头看她。
“修言哥哥不觉得,这些事都冲着我来的吗?”祁明月目光清明,“办学堂被砸,粮仓被抢,甚至蛮族偷袭的时机……都太巧了。”
姚修言默然片刻,忽然将她揽入怀中:“对不起,连累你了。”
祁明月一怔:“修言哥哥何出此言?”
“若不是我,你也不会卷入这些。”姚修言声音低沉,“明日我派人送你回京。”
祁明月却摇头:“我不走。”
“明月……”
“修言哥哥说过,边关需要改变。”祁明月抬头看他,“若是遇事就逃,谈何改变?”
姚修言凝视她良久,终是叹道:“倔脾气。”
二人并肩走在城墙上。秋风猎猎,吹得旌旗作响。
“修言哥哥打算如何处置?”祁明月问。
“将计就计。”姚修言目光锐利,“既然有人想乱,我们就乱给他看。”
祁明月会意:“修言哥哥要钓鱼?”
“嗯。”姚修言唇角微扬,“不过鱼饵要换换。”他看向祁明月,“可能要委屈你几日。”
祁明月浅笑:“但凭修言哥哥安排。”
三日后,关内传出消息:祁明月因惊惧病倒,姚修言欲送其回京。
当夜,果然有人按捺不住。几个黑影悄悄摸向粮仓,却被埋伏的亲兵逮个正着。
为首的竟是粮官——一个平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。
姚修言连夜审讯。那粮官起初嘴硬,直到看见姚修言拿出他与京中往来的密信,才瘫软在地。
“是……是赵大人指使……”他涕泪横流,“说只要搅乱边关,让世子分心……就保我全家富贵……”
姚修言冷笑:“赵家自身难保,还能保你?”
他吩咐亲兵:“将人看好。这些供词,快马送京。”
处理完这些,天已微亮。姚修言回到别院,见祁明月房中灯还亮着。
她正在缝补那件战袍,针脚细密整齐。见他进来,抬头一笑:“解决了?”
姚修言颔首,在她身旁坐下:“明日怕是有场风波。”
“修言哥哥怕吗?”
“怕。”姚修言凝视她,“怕护不住你。”
祁明月低头缝完最后一针,咬断线头:“那件披风,我改好了。”她展开披风,内里加了层薄棉,“边关风大,修言哥哥莫要着凉。”
姚修言接过披风,只觉掌心温热。他忽然道:“等这些事了了,我带你去看看敦煌的日落。”
祁明月浅笑:“好。”
窗外,晨光熹微。而暗流,才刚刚开始涌动。
祁明月想,这盘棋才刚刚开局。而她,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