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书能让更多人知道苗药的好。”阿珠婆摸着《苗药藿藤录》的封面,上面写着“实践为先,文献补遗”,心里很是高兴。陈先生说:“以后城里的大夫,看到这本书,就知道怎么用藿藤酒治病了;山里的苗医,也能照着书,把法子传得更远。”
临走的时候,陈先生还把一瓶“藿藤药膏”送给了阿珠婆——是用她的方子做的,装在瓷罐里,抹在皮肤上,和药酒一样温。阿珠婆给寨里的老人用了,都说“方便,比敷布省事”。阿珠婆笑着说:“这就是‘老法子’和‘新样子’合着来,好!”
第四卷阿苗承艺:薪火照黔岭(传承永续·天人共守·苗医新生)
阿珠婆的头发越来越白,缠在头上的青布,也换成了更软的棉布。她开始教孙女阿苗认药、采药、炮制——阿苗才十二岁,眼睛亮得像雷公山的星星,跟着阿珠婆去后山,能准确地指出北坡的黔岭藿,还能说出“秋采黑骨藤,要绕老松”的口诀。
“阿苗,你看这黔岭藿的叶背。”阿珠婆蹲在坡地前,指着叶背的紫纹,“紫纹密的,辛麻感足;紫纹疏的,药力弱。这是天给咱们的记号,不能错。”阿苗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株,根、茎、叶都齐整,放进竹篓里,像捧着宝贝。
有一次,阿苗跟着阿珠婆给寨里的小孩敷药。那小孩摔在雨里,肩膀又疼又肿,阿苗学着阿珠婆的样子,把黔岭藿和黑骨藤捣成粉,加了点温酒,调成糊状,敷在小孩的肩膀上,还加了层薄荷叶粉——她记得阿珠婆说过,小孩的皮肤嫩,要减燥。
“阿苗调的药,敷着真舒服。”小孩的娘笑着说。阿苗听了,心里甜甜的,更用心地学了。她还把阿珠婆的方子,记在自己的小竹简上,用苗文写着,挂在吊脚楼的廊下,每天都念一遍,怕忘了。
转年春天,山外来了个考察的先生,想看看黔岭藿的生长环境。阿苗带着他去北坡,指着岩缝里的黔岭藿,说:“这草要冬藏,冬至后采,用枫香炭温酒泡,能治肩膀疼。”先生听了,很是惊奇,还拍了照片,说要把黔岭藿的故事,讲给更多人听。
夏天的时候,阿珠婆病了,躺在床上,不能去后山采药。阿苗就自己去采黔岭藿、黑骨藤,按照阿珠婆教的法子,炮制藿藤酒,给寨里的老人敷药。有个老人的痹痛犯了,阿苗给她敷了药,还煮了加鸡血藤的药酒,让她喝——老人敷了十天,病就好了,笑着说:“阿苗成了小阿珠婆了!”
阿珠婆看着阿苗忙碌的身影,心里很是欣慰。她把传了三代的陶罐,交给阿苗:“这罐子里,装的不只是药酒,还有咱们苗家的药魂。你要记住,药是天给的,法子是人试的,要顺天、顺人,才能治好病。”阿苗接过陶罐,罐身的枫香树脂补缝,摸上去暖暖的,像阿珠婆的手。
到了秋天,阿珠婆走了,寨里的人把她埋在后山的枫香树下,旁边就是她常采黔岭藿的坡地。阿苗每天都会去那里,采一株黔岭藿,放在阿珠婆的坟前,然后回到吊脚楼,继续炮制藿藤酒,给寨里的人治病。她还把阿珠婆的法子,教给了寨里的其他孩子,让他们也学着认药、采药——黔岭的苗药,就这样,在阿苗的手里,慢慢传了下去。
结语藿藤永续:山海孕苗魂
雷公山的云雾,还像往年一样,裹着坡上的黔岭藿,绕着寨里的吊脚楼。阿苗的吊脚楼廊下,挂着一串串晒干的黔岭藿、黑骨藤,还有那个传了三代的陶罐,里面的藿藤酒,常年温着,药香飘得满寨都是。
寨里的人都说,阿苗越来越像阿珠婆了——她能准确地辨出北坡的黔岭藿,能根据人的体质调整药酒,还能把苗家的药草古歌,唱给孩子们听。她还把阿珠婆的方子,和陈先生的《苗药藿藤录》放在一起,遇到不懂的地方,就翻书,再去山里验证,慢慢的,她也有了自己的方子,比如给干活累的人,加些葛根,能解乏;给咳嗽的人,加些桔梗,能化痰。
黔岭藿的故事,也越传越远——城里的药铺卖起了藿藤药膏,山外的人来枫香寨考察,连外地的医者,都来向阿苗请教。阿苗总是笑着说:“这不是我的本事,是阿珠婆的本事,是老辈苗家人的本事,是雷公山的本事。”
是啊,黔岭的藿藤酒,从来不是一味普通的药酒。它藏着天人合一的理——北坡的岩缝育出烈草,老松的藤蔓缠出劲藤,枫香的炭火煨出温酒;它载着苗医的智——口传的古歌记着药性,实践的法子补着文献,代代的传承守着药魂;它更映着中国传统医学的根——源于山野,成于实践,高于生活,归于人心。
从阿珠婆到阿苗,从枫香寨到山外,黔岭的藿藤,就这样在山海间生长,在人心间传承,一年又一年,伴着春生夏长秋收冬藏,守着苗家的健康,也守着传统医学的薪火。
赞诗黔岭藿藤赞
黔岭云深藏仙草,藿叶紫纹映日娇。
黑藤如铁通经络,米酒温煨锁药潮。
透皮能祛千年痹,补血还滋百脉饶。
苗医智慧传千古,山海同歌岁月遥。
尾章紫纹映霞:薪火照新程
又是一个冬至,阿苗带着寨里的孩子们,去后山采黔岭藿。孩子们的小竹篓里,装满了叶背紫纹的草,他们跟着阿苗,念着阿珠婆传下来的口诀:“冬采藿,北坡找,紫纹密,药力高;秋采藤,老松绕,白浆稠,邪能消。”
阿苗把采来的黔岭藿,放在枫香树下的青石板上,晒干的叶子泛着淡紫,像撒了层紫霞。她按照阿珠婆教的法子,把黔岭藿和黑骨藤切成段,放进传家的陶罐里,倒进去新酿的米酒,用枫香树脂封严,再放在枫香炭上慢慢煨着。
炭火的光映着阿苗的脸,她想起阿珠婆说的话:“药是活的,要用心待它。”她轻轻摸着陶罐,仿佛能感受到里面的药力,在慢慢生长,慢慢凝聚——那是黔岭的气,是苗家的魂,是代代相传的爱。
孩子们围在陶罐边,闻着药香,问阿苗:“阿苗姐姐,这药酒能治好多人的病吗?”阿苗笑着点头:“能,它能治山里人的病,也能治山外人的病,能让更多人知道,咱们黔岭的草木,是通人心的。”
夕阳落在雷公山的峰顶,把云雾染成了金红色,阿苗的吊脚楼廊下,那串苗文的竹简书,在风中轻轻晃动,上面写着:“天人共守,藿藤永续。”而坡上的黔岭藿,叶背的紫纹映着霞光,像在说:只要有人守着,只要有人传着,这苗药的魂,就永远不会散。
黔岭的山还在,黔岭的藿藤还在,黔岭的苗医还在。那罐温着的药酒,那口传的古歌,那纸上的方子,会像雷公山的泉水一样,生生不息,流进更远的岁月里,照进更多人的健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