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壮汉应声上前,走到一名穿桃红裙的妾室跟前,不由分说地拽起她的胳膊。那妾室吓得尖叫起来,身体不住地挣扎,指甲在青砖上划出一道道白痕,留下深深的印记。她的哭声越来越大,却还是被壮汉拖着往偏院走,哭嚎声再度响起,比之前更凄厉,在李府上空盘旋,久久不散。
“我再问一遍,李家的保命银,藏在哪里?”李海站在院中,目光扫过李家一众家眷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说了,我就不让她进浣衣局,还会给她盘缠,让她脱离此处,去别的地方安身立命。不说的话,你们就挨个儿等着被皇城司的弟兄们伺候了,到时候可就不是受点苦那么简单了。”
一众家眷低着头,没人开口。有的女眷还在小声啜泣,男丁们则死死咬着嘴唇,额头抵在青石板上,不敢抬头。
李海此刻倒有些诧异了。他原本以为,只要稍加威胁,总有怕死的人会开口,可没想到李家的人竟然如此嘴硬。“啧啧,李天寿这当真是驭妻有方啊,把家里人管得服服帖帖,嘴巴当真是严实。”他冷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,“那好吧,既然你们都不肯说,我手底下这群糙汉子可就有福了!来人,继续,挨个儿拖进去!”
又跑来两个壮汉,走到另一名女眷跟前。那女眷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,看起来年纪不大,脸上还带着稚气,见壮汉走来,吓得浑身发抖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,却还是死死咬着嘴唇,不肯开口。壮汉不由分说,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偏院里拖,院角再次传来不住的挣扎与惨叫,声音凄厉得让人不忍听闻。
就在这时,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我...我说......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名年轻妾室从人群里抬起头,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,脸上满是泪痕,嘴唇哆嗦着,身体还在不住地发抖。她的头发散乱,一支银簪掉在地上,却顾不上去捡。
李海眼睛一亮,快步走到她跟前,一把揪住她的衣领,将她提了起来。他的手指用力,勒得那妾室喘不过气,脸色涨得通红。“哪座池子?”李海的声音带着急切,目光死死地盯着她,生怕她反悔。
那妾室被吓得眼泪直流,声音断断续续:“正...正厅后头那座假山下的......”她咽了口唾沫,继续说道,“石板...石板下头是空的,银子...银子就藏在里面......”
“好!”李海松开手,那妾室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李海转头,冲身后的亲事官吼道:“去!把池子扒了!仔细着点,别弄坏了银子!”
亲事官们立刻抄起墙角的铁锹,快步跑到正厅后头的假山旁。假山是用太湖石堆砌而成,上面爬满了藤蔓,假山脚下有一座不大的池子,池水清澈,倒映着假山的影子。几名亲事官跳进池里,池水不深,刚没过脚踝,冰凉的池水让他们打了个寒颤,却丝毫不敢耽误,举起铁锹就砸向池底的青石板。
“砰砰砰——”
铁锹砸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碎石飞溅,落在池水里,溅起一朵朵水花。几名亲事官轮流上阵,手臂酸痛也不肯停歇。没过多久,青石板就被砸开了一个缺口,露出
一名亲事官探头往洞里看了看,然后回头对李海喊道:“大人,里面真的有东西!”
李海大步走过去,站在池边,看着洞里隐约露出的银锭反光,忍不住叉腰大笑起来。笑声洪亮,却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与女眷的啜泣声、男丁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,在李府上空盘旋不去,久久没有消散。晨雾渐渐散去,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照在满院的狼藉上,显得格外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