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翊公主没有回应,眼神空洞,任由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她起身。
她的双腿微微发颤,几乎站立不稳,婆子们连忙扶住她,却又不敢用力。
房间内,热气氤氲,浴盆里的热水泛着微微的波纹。婆子们动作轻柔,却又带着几分惶恐,生怕一个不慎惹来杀身之祸。
她们解开冯翊公主被撕的七零八落的衣衫,露出布满伤痕的身体,两人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惊惧和怜悯。
“夫人,老奴……老奴替您擦洗。”
年长的婆子声音颤抖,用湿布轻轻擦拭冯翊公主的肌肤,动作小心翼翼,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。
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,让冯翊公主屈辱更甚。她任人摆布,既不反抗,也不配合,只是任由婆子们摆弄。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,水珠顺着苍白的肌肤滑落。
两个婆子全程不敢造次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这位昔日的贵人经历了什么,她们这些人精哪能不知道?
可她们更清楚,若敢多嘴一句,恐怕下一个被拖出去的就是她们自己。
终于,婆子们为她擦干身子,套上一件粗布衣裙。
布料粗糙,磨得肌肤生疼,可冯翊公主却毫无反应,像是早已失去了知觉。
她被带回一间简陋的偏殿,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锁住。
冯翊公主蜷缩在偏殿的角落里,手腕上的铁链随着她的颤抖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块方才趁人不备偷偷拾到的瓷片,咬了咬嘴唇。
“只需一下……”
她喃喃自语,瓷片抵在纤细的手腕上,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。
她没来由的想起慕容世伏那双粗糙的大手是如何在她身上游走,想起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的感觉,瓷片登时压得重了几分。
“母妃……”
耳边突然响起宇文觉稚嫩的声音,冯翊公主的手猛地一抖,瓷片在手腕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。
六岁的孩儿,她唯一的骨肉,此刻不知身在何处。泪水无声滑落,滴在粗布衣裙上,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。
“觉儿……”她将瓷片攥得更紧:
“阿母若死了,日后谁来保护你呢?”
门外传来守卫的脚步声和粗鄙的谈笑声,冯翊迅速将瓷片藏入袖中。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,引来守卫透过门缝的窥视。
那贪婪的目光在她裸露的白腻肌肤上流连,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。
“盯什么盯!”另一个守卫的声音传来:
“将军说了,这女人是他的战利品,谁都不准碰!”
冯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。长安城的火光仍未熄灭,隐约的哭喊声随风飘来。
她自己曾经站在城楼上,俯瞰这座千年古都的繁华景象——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,东西两市琳琅满目的货物,太学生们在国子监外高声辩论……
而现在,一切都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