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朝廷各项事务运转正常,国库充实,只需稳步发展就行。”
朱由校又问:“江兄,那你对大明的未来有什么看法?”
江宁依旧摇头,调侃道:“坐着看,躺着看,怎么看都行。”
朱由校见江宁不接话,没好气地说:“江兄,朕发现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求上进了。
你看看满朝文武,孙师傅、袁爱卿,还有英国公张维贤、陈策、沈有容,他们都多大年纪了,最年轻的也快60了,还每日起早贪黑。
你才20岁,怎么就没了年轻人的朝气?”
江宁没好气地回应:“臣天生就不求上进,混吃等死,不学无术。
要不陛下罢了臣的官,让臣回家养老算了。”
听到江宁这话,朱由校一阵无语,心中暗忖,看来自己把好兄弟压榨得太狠,导致江宁如今开始消极怠工了,这样下去可不行。
于是,朱由校决定施展老朱家祖传的忽悠大法,笑着说道:“江兄,你才20岁,人生才刚刚开始,不妨想想以后有什么梦想?
比如说陪葬皇陵、配享太庙,百年之后让太子为你披麻戴孝抚灵。”
江宁摇摇头,一脸无所谓地说:“臣可没那么大的理想抱负。
等臣死了,就让子孙把臣一把火烧了,骨灰必须抹到墙上。
都说我一辈子烂泥扶不上墙,得让他们看看,我是怎么上墙的!
骨灰还得抹在外墙上,活着内向了一辈子,死后必须外向一回,而且要尽量抹高点,低了狗尿尿能打湿。
生前混得低三下四,死后无论如何也要做一回人上人!”
朱由校听完,惊得目瞪口呆。
看着江宁一脸正经的模样,朱由校痛心疾首地说道:“江兄,你怎能如此?
做人若无梦想,与咸鱼何异?
你如今不过才是侯爵之位,这还是当初朕费尽周折为你争取来的,之上还有公爵,将来甚至还能追封你为王,这些你竟都不想要?”
江宁笑了笑,端起茶杯,将茶一饮而尽,缓缓说道:“陛下呀,您对臣的理解过于狭隘了,这可不像是一位帝王应有的胸怀。
当咸鱼又有什么不好的?
有时想想,官做到多大才算大呢?
臣如今已然认清了自己的位置,陛下您同样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。
按理说,这些话于君臣之间而言,本有些多余,但咱们既是君臣,更是兄弟,倒也不妨一谈。”
朱由校听后,脸色一黑,没好气道:“好啊,朕可先多谢你了。”
江宁微微一笑,说道:“陛下不必客气。”
接着又道:“大明如今的中兴之路,可谓是浩浩荡荡,身处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,都身处洪流之中。
其间,不少人凭借自身努力或是运气,站到了潮头之上。
这潮头之上,风光无限,诱惑无限,同样也是风险无限,看个人如何把握。
从锦衣卫同知,到五军都督府中军左都督,再到当朝世袭侯爵,臣仅用了三年时间,这已然算是顺遂了。
当年若不是陛下指名道姓要臣入朝为官,说不定臣这会儿还在经营酒楼呢。
当然,入朝为官并非不好,只是对臣而言,开酒楼的日子更加逍遥自在罢了。”
朱由校先是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随后笑着说道:“江兄,你还是如此能言善辩,慷慨激昂。
你当初就不该去开那破什么酒楼,朕真后悔没早点认识你。
若能早些认识你,趁你还未开酒楼之时,便拉你入朝为官,也省得你如今整日胡思乱想。”
江宁笑着回应:“所以说,人存一份敬畏在心中。
看别的可以模糊,但看底线一定要明楚。
人要懂得知足常乐,如此,无论为官还是为民,都能活得踏实、过得安心。”
朱由校听了,眼眶瞬间泛红,动容地说道:“江兄,这几年辛苦你了。
朕此生都不会忘记,有你这样一位好兄弟,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,助朕匡扶江山社稷。”
说罢,他转头对方正化说道:“传旨,忠义侯江宁,忠心事国,恪尽职守,特赐百年之后配享太庙,陪葬皇陵。”
江宁闻言,当场愣住。
自己说了这么多,本来是希望朱由校别再给自己加担子了,没想到不但没减轻担子,反而还加赏了。
方正化也彻底傻了,这样的赏赐对臣子而言,堪称无上荣耀。
可问题是,江侯爷今年才二十岁,如此赏赐着实太早了。
但他还是赶忙领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