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凡诧异道:“为何?”
王月生苦涩道:“你将来是要考进士做官的,哪有官员的姐姐出身教坊司的?这会让你图招人笑。不行!”
陈凡摇头一笑:“世上最金贵的不是血脉,是共过患难的情分。最轻贱的不是出生,而是这里。”
陈凡指了指自己的心窝。
“陈解元……”
“阿姐!你应该叫我阿弟了!”
王月生难以置信的缓缓伸出手,生怕眼前都是梦幻泡影,一碰就碎了。
但陈凡却小心翼翼握住她冰凉的手道:“从今天起,阿姐就是我亲姐姐了!”
“等我回溱潼,一定设宴,遍邀乡党,正式请父亲、母亲收下您这个干女儿!”
“嗯!”王月生咬着下唇,感受着手里的温度,眼睛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温度。
“姐你好好歇着,你放心,贼人的事情,弟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。”
王月生摇了摇头:“我现在不在乎那些人最后如何,只祈愿文瑞你封妻荫子、公侯万代!”
……
从王月生的房中出来,马杰小声感叹道:“姑……陈解元,你这一手笼络人心的功夫,实在是妙啊。”
陈凡站定,看着马杰郑重道:“马游击,你觉得我是为了笼络人心?一个弱女子的人心?”
“呃!”马杰心说你都要去会试了,弄这一出,将来到了官场还不被人笑话死?
哪个当官的会真拿当年安抚人心说的话当回事?
陈凡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信,但他却并没有解释什么。
有的时候,人心和人心虽然长得一样,但里面装得东西却是千差万别。
不远处就是暴彪养伤的房间。
陈凡进去后,来到床边刚想说话,却发现沉睡中的暴彪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。
似是听到动静,暴彪的另一只眼募得睁开。
当他看见陈凡时,脸上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:“老爷,你没事了!”
陈凡看着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大汉,心头涌起难过:“你的眼睛。”
“被萧安怡那个表子剜了!没事,还有一只呢!能看见路!”
暴彪独眼里闪烁着凶光:“可惜被这个表子跟那个何奇峰跑了,不然这两日我就刨了他们!”
“身上伤口怎么样?”陈凡可是记得,当时为了给他和顾彻眉争取逃命的机会,暴彪冲进人堆,立时就被砍、扎了几刀。
“没事,比这重的伤我都受过,就是胸口那一箭取出来时费力些,还好,没伤到脏腑!”
听到这话,陈凡心里松了口气:“我安排你先回海陵休息!”
“那老爷你上京……”
“没事,苏家不敢再对我怎样了。”
暴彪一想,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,便点了点头道:“万事小心,待我伤好,去京师接老爷回乡省亲!”
陈凡笑了:“那就托你的福了!”
说罢,他站起身来:“你先歇着,我去看看那苏三公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