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宗周兄,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“到底为了什么事?”
“戴大人要在宁波做什么?”
王镐不理别人,目光炯炯的看着陈凡,似乎只等陈凡说话,他便要扑上去反驳似的。
陈凡看着激动的众人,以及一副“择人而噬”样子的王镐,他想了想,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原本剑拔弩张的现场,众人一下子被陈凡的笑搞得莫名其妙。
王镐怒道:“陈解元,难道我的话很可笑吗?”
陈凡连忙摆手道:“不不不,宗周先生,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,失礼,失礼。”
海鲤好奇道:“文瑞,你想到什么了?”
陈凡道:“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,五千万年后,咱们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?”
众人的脸上一瞬间全都涌现出疑惑之色。
王镐急忙道:“你莫要岔开话题。”
陈凡看了看他,转头道:“郑夫子,你觉得五千万年后,这世界是什么样子?”
郑应昌想了想:“穷者亦可饱食,寒士皆得广厦,稚童不忧束脩,老叟无惧药石。”
陈凡手中折扇一展,欣喜道:“郑夫子说得好!那若真是那样,岂不是这华夏大地上挤满了人?”
“哈哈哈!”众人全都笑了。
陈凡却没笑:“人一多,那山川丛林,鸟兽渔产还够人用的吗?”
这一番话,顿时让刚刚失笑的众人笑容全都凝固了。
郑应昌神色惨然道:“是啊,到时候青山变为大漠,绿水变为板结之土,五千万年,那时候还有人吗?”
这时,宁波府的一个山长反对道:“我不同意郑夫子所言,陈山长、郑夫子所忧,实乃杞人忧天!《易》云:穷则变,变则通,通则久。吾辈当知——”
“惟天生民有欲,无主乃乱,人口滋繁本是天道,而圣人制器以应之。大禹治水前,世人亦疑九州将陆沉,然【随山刊木,奠高山大川】,华夏终成沃土。”
“古人畏雷火如天罚,今方知雷斧可炼金(避雷针雏形)。五千万载之后,吾人族类,必如《周易》【自强不息】之言,仍是这煌煌乾坤之主!”
陈凡笑着拱手:“还未请教!”
“老夫茅宰!月湖书院山长。”
陈凡恭敬行了一礼道:“登泰山而小天下,人若是着眼于当下,为了个人利益或者所谓的天下万民,而与自己同类、同窗、同胞进行残酷无情的斗争,这其实很可悲。”
“为了一个制度,为了一个朝……,为了个人利益活着,其实很可怜。”
“一个学童,若是想提高自己的学习效率,那就要活得有价值,就应该培养自己面向未来的能力。”
“这样,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很小的打击,或者别人的一些闲言碎语,就变得心烦意乱,悲观丧气!”
说到这,他目光扫过所有人,包括王镐,这时,陈凡又笑了:“既然诸位是来听课的,那我刚刚所言,依然是我教学生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心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