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心小岛之上,因为是沙洲,所以只建了一处竹屋,周围养了些鸡鸭。
陈凡等人自从被那黑汉救了之后,那黑汉也不管陈凡等人的连番道谢,只黑着脸让众人上船。
马九畴见状,几次询问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,但那大汉却闭口不言,就连手上淋漓的鲜血也不包扎,就这么任凭它淌着。
来到竹屋前,众人被领了进去。
“夫子!”郑奕年纪最小,缩在陈凡身边,紧张地抬头看向陈凡。
陈凡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,随即抬头道:“此间主人是哪位,请受陈凡一拜,谢过尊仆救了在下!”
说完,并没有人回答,就连黑脸的汉子也走了出去。
就在众人疑惑之时,却突然门被再次推开,只见一个身披蓑衣,手拿钓竿竹篓的老人走了进来,见到陈凡几人,那老人嘿嘿一笑:“来啦?”
众人:“……”
马九畴看了看陈凡,走上前道:“谢过兄台的尊仆救命之恩,我们山长是海陵人士,等回到海陵,必派人送来重礼!”
那老头嘿然,脱下蓑衣,放下手里的东西,走到竹桌前“咕咚”、“咕咚”灌了几口水,方才道:“来都来了,在老汉这里住上几日可好?”
马九畴为难道:“我家山长,塾堂里还有一大帮孩子,若是久久未归,恐怕……”
他刚刚也是看到黑脸大汉那血勇的样子的,且那大汉说的话,好像是黑话,所以马九畴估计这人也不是什么善主儿,故而一直推辞,想要赶紧离开。
老汉看着陈凡笑了笑,然后突然道:“将他们全都带出去!留下这位山长。”
他话音刚落,只见门被推开,瞬间,一群人涌了进来,将马九畴等人全都带走。
秦妙音惊声道:“陈解……陈山长,莫要害了陈山长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几个中年健妇拖了出去。
不久后,外面重新安静了下来。
老人坐在竹凳上,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凡,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微笑。
陈凡叹了口气,来到老人面前,恭恭敬敬长身一揖:“见过三叔!”
老人“哈哈”大笑:“有股子机灵劲儿,竟然临危不乱,能猜出老夫是谁!你说咱老陈家祖坟哪一年冒的青烟,早知有你,你说我还反个屁啊?是不是?文瑞。”
陈凡恭敬道:“三叔谬赞,你虽与我爹长得不是很像,但眉眼间,却能一眼认出,跟大伯极为相似。再加上一直听说三叔是靠水吃饭,所以想猜出三叔的身份并不难。”
陈决叹了口气道,抓了抓头皮:“嗨,你娘刘氏看起来也不甚聪明的样子,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怪胎来?稀奇,稀奇。”
涉及到母亲,陈凡不能接茬,只好转而问道:“三叔,刚刚码头那群人是金山寺都监和尚的手下吧?”
陈决笑道:“也不是,他们就是些泼皮,岸上是秤砣三,船上便下饺子,有奶就是娘。”
秤砣三和下饺子都是黑话,码头称重总喜欢在秤上做手脚,所以秤砣一般代指码头讨生活的人,而“三”则代指三只手,也就是小偷。
“小饺子”就更好理解了,就是指那些在江山做没本儿买卖的江徒、水匪。
“小子,你是怎么得罪金山寺那和尚的?”陈决饶有兴致地问道。
陈凡于是将项毓之事,以及茶馆中遇到法界的遭遇全都说了一遍。
“你既然说是去参加圌山雅集,为什么不找涂敬?有他帮忙,就算是金山寺,也是不敢招惹你们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