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4章 对质!冤屈?情理推断?铁证?(2 / 2)

潭烛说到这里,哭声骤然凄厉,充满了惊恐与痛苦。
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席云琅状若疯虎,双目圆睁,青筋自脖颈贲张至额角,用尽全身力气怒吼:“我何曾做过此等禽兽之事!分明是你屡次三番引诱于我,我始终以礼相拒!”

“席云琅!”赵文远面色铁青,厉声一喝,生生打断了他的话,“本县尚未讯你,不得妄言!这是最后一次警告,再敢咆哮公堂,本县立命人缝了你的嘴!”

县令声色俱厉,官威如山倾倒而下。席云琅心头一寒,硬生生将满腔的辩白与怒火吞回腹中,只剩一双赤红的眼睛,如淬毒的刀刃般,死死钉在潭烛身上。

然而,潭烛却始终未与他对视,仿佛他只是空气。她继续无助地抽泣,断断续续道:“民女一个弱质女流,又怎能敌得过他的力气?他……他毕竟是我未来的夫君,我也不敢……不敢过分反抗。”

“他还说……我迟早是他的人,早一日晚一日,又有何妨……”

“民女挣扎不脱,心中恐惧万分,最终……最终只能含辱从了他……民女原以为,他既已得了民女的身子,总该会对民女负责,谁曾想,他竟是……他竟是禽兽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
说到最后,潭烛的情绪彻底崩溃,伏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
“你……!”席云琅眼中怒焰焚天,喉中发出一声大吼,身子猛地一弓,便欲如恶狼般扑向潭烛。

可他身形未起,左右两名衙役便如铁钳般按住他的肩膀,重重将他摁回地面。

还不等席云琅将后面的话吼出,一块不知从何处扯来的油腻烂布,便被衙役粗暴地塞入他口中,堵住了他所有的声音。
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
席云琅拼命挣扎,脖颈青筋坟起,身躯在地上剧烈扭曲,却如何敌得过两名壮汉的死死压制。

最终,一切反抗都化为徒劳,他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困兽般的低吼,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杀意,骇人至极。

赵文远淡漠地斜睨了他一眼,神情如视蝼蚁,不带一丝波澜,冷声道:“押紧了,不许放松。”

随即,他转向潭烛,语气放缓,却依旧冷硬如铁:“潭烛,你继续说。”

“席云琅是如何轻薄于你,犯下何等禽兽行径,你须一字一句,详述始末,不得有半点隐瞒。”

“此是为你洗雪冤屈,事关你一生清白,必须说清楚!”

潭烛娇躯一颤,她抬起泪眼,目光楚楚,仿佛一只受惊的麋鹿,抿唇哽咽:“大人,那等污秽之事,民女……民女实在难以启齿。”

“说!”赵文远的声音不容置喙。

“是,民女遵命。”潭烛深吸了口气,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,终于低声开口,泣音带颤,将那日的经过缓缓道来。

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如同一把小锤,在死寂的公堂上,一记记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。

从席云琅如何猛然发难,到双手如何禁锢她的挣扎;从那只手如何探入她的衣襟,到如何粗暴地撕扯她的罗裳……甚至连衣衫撕裂的脆响,他口中污秽的浊气,肌肤上传来的粗糙触感,她都描述得纤毫毕现,仿佛那不堪的一幕正在堂上重演。

堂下,徐妙锦一张俏脸早已红得能滴出血来,心如鹿撞,手指死死绞住衣角。

她虽已是妇人,不再是未谙世事的天真少女,可何曾听过如此露骨的描述?

耳中所闻句句羞人,令她不敢抬眼,恨不得即刻寻个地缝钻进去。

朱允熥却依旧面沉如水,似耳中所闻,不过是寻常市井之言。

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,闪过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又阴暗不明之意。

似是在细细品味着潭烛所言的真假虚实。

待到潭烛啜泣着,将整段经过讲述完毕,堂中气氛已凝重得令人窒息。

赵文远深吸一口气,打破沉寂,目光冷冷地射向席照雪:“你弟弟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行径,如今人证在此,你还有何话说?”

席照雪冷笑道:“这些话,不过是这毒妇信口雌黄!”

“我弟弟为人,我比谁都清楚,他绝无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!”

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席云琅,嘴被堵住,依旧拼命摇头,眼神暴戾如野兽,拼力嘶吼,奈何发出的只有含糊不清的呜咽,神情却分明在泣血控诉:她在撒谎!全都是诬陷!

席照雪猛地抬眸,质问之声清越回荡:“大人方才说,我一人之证,不足以证明我弟清白。”

“那为何如今,却要仅凭潭烛一人之词,便给我弟定下滔天大罪?”

“这不一样!”赵文远厉声喝道:“天下女子,谁不以贞洁为性命?”

“岂有未出阁的女儿家,甘冒天下之大不韪,自毁名节,去凭空捏造受辱之事?”

“此举悖于人伦,悖于常理!”

他转头扫视全场,朗声道:“强奸之案,多发于私密之处,极少能有旁证。”

“故而,凡强奸案,受害女子的证词,便是最直接的铁证!”

“依情理推断,你是席云琅的胞姐,有心回护,故而你的证言,本官不能采信!”

“可同理,这世上绝无女子会无故拿自己的清白去构陷他人!”

“此情此理,天日昭昭,岂容置疑?”

赵文远声如洪钟,震得堂梁微颤:“更何况,潭烛所述之事,且细枝末节皆在,非亲历者绝无可能知晓!”

“如此细腻之描述,若非亲身经历,断断不能说得这般清楚!”

“她既能说得如此清楚,便证明她确是亲身受辱!”

“你弟弟席云琅,奸污潭烛,罪大恶极,本官绝不容他狡赖!”

“你,还要狡辩到几时?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