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剑法!”杨再兴在混战中瞥见这一幕,心中既惊又喜,但见阎韫怒吼着抄起地上一根断矛,横扫向继祖下盘。
继祖见状,忙举剑硬挡,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被震得连退三步,虎口发麻,佩剑险些脱手。
“莫要硬抗!用巧劲卸力!”杨再兴一枪刺穿一名山贼的衣襟,余光却始终盯着儿子,“借力打力!刺他下盘!”
继祖闻言眼神一亮,像突然被点醒的雏鹰,待阎韫再次挥矛劈来时,他忽然侧身半步,剑尖斜挑矛杆,借着对方的力道旋身,使出一招“奔雷十三式”中的“风卷残云”。
阎韫收势不及,踉跄着向前扑去,继祖反手一剑,剑尖稳稳抵住他后心,只要再往前一寸,就能刺穿他的皮肉。
“你若敢动,我便捅穿你。”少年的声音还带着未变声的清亮,却透着不属于孩童的狠劲,像一把刚开刃的剑,虽未完全成型,却已锋芒毕露。
阎韫僵在原地,冷汗顺着下巴滴落,砸在地上的枯枝上,发出细碎的响声。饶是现在,他仍是想不通自己怎会被一少年生擒。
却说山谷另一头,孙尚香与吕雯正陷入苦战。王麻子躲在陡峭的山坡上,指挥喽啰不断推下滚木礌石。
“雯儿妹妹!左侧有滚木!”孙尚香大喊一声,白马追影猛地人立而起,她趁机挺枪刺向山坡,枪尖擦着王麻子的耳畔钉入树干,惊得他松手跌落,怀中的箭矢撒了一地。
吕雯瞅准时机,双腿一夹枣红马,画戟横扫而出,砍断最后一根系着滚木的粗绳,滚木轰然落地,在山道上砸出一道深沟。
“随我冲!”孙尚香一枪挑飞一名举着挠钩的山贼,吕雯紧随其后,画戟如狂风扫落叶般劈开荆棘丛。
双姝策马并肩,孙尚香的银枪专挑落石,吕雯的画戟则横扫山贼兵器,所到之处,山贼们纷纷抱头退避。
王麻子这边刚从地上爬起来,正要往密林深处逃,却被孙尚香反手一枪刺穿肩胛,整个人被钉在树干上。
“饶命啊!姑奶奶饶命!”王麻子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山谷间。
吕雯冷笑一声,来到孙尚香身旁,勒住马缰:“你害我军折损百余弟兄时,可曾想过会有今日?”话音未落,画戟已如闪电般挥出,了结了这厮的性命。
当孙尚香与吕雯率骑卒杀进林间营地时,阎韫正绝望地扭动身体,试图挣脱继祖的剑尖。少年虽已力竭,却仍咬着牙将剑抵住对方后心。
“夫君!”孙尚香大喊一声,银枪连挑三名山贼,吕雯则迅速策马上前,挥戟抵住了阎韫,为继祖解了围。
半炷香后,杨再兴收枪而立,看着儿子染血的剑尖,纵声大笑道:“好!我儿不愧是史阿兄的高徒!将来在剑术一途上,定不可限量啊!”
甄宓闻言,忙掀了车帘,眼眸含泪,颤抖着伸手替继祖擦去脸上的血污和汗渍。
恰在此时,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,李彦领着百余背嵬军骑卒赶到,火把将整片树林照得通红,四散的山贼们见状纷纷扔下兵器,跪地求饶。
阎韫瘫坐在地上,望着眼前威风凛凛的杨再兴等人,终于垂下了头,就好似一只被打断脊梁的恶犬,再也发不出半点狂吠。
夜风中,松涛声渐渐盖过了战场上的呻吟,继祖握着佩剑的手再也拿将不住,剑身“当啷”一声落在地上,却在杨再兴心中激起一阵自豪的涟漪。他知道,今日过后,少年已褪去了稚气,迈向真正的成长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这正是:少年仗剑战凶顽,慈父阵前巧指点。双姝突围惊敌胆,铁血柔情震群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