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凡站在大殿中央对呼延绍下跪行了一礼,“臣拜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万岁!”
呼延绍应道:“免礼平身!”
“谢皇上!”
经凡站起身后,才对呼延绍行了一礼,“皇上,臣想先跟您告个罪!”
呼延绍不解,“经大人何罪之有啊?”
经凡解释道:“淳家对匈奴王上而言,既是肱骨又是尖刺,留着刺眼,不留可惜。但现在臣想替皇上分忧,让匈奴王上除了他们,所以,臣便在私下和淳锘结盟,答应了他用百斤铁换百匹汗血宝马,还请皇上应允,让臣带一万郝家军和汪瓒去匈奴送铁。”
呼延绍一边放下毛笔一边问道:“你又有什么计策了?”
经凡对呼延绍行了一礼,“臣不敢欺瞒王上,臣想利用淳锘和臣的交易,再利用伯沾传信,让匈奴王上对淳锘起疑,从而让匈奴王上诛杀淳锘。淳锘面对诛杀绝不会束手就擒,但凡他敢反抗,二十万淳家军顷刻间灰飞烟灭。”
呼延绍反问道:“那你就不怕淳锘不反抗,乖乖束手就擒?”
经凡语气坚定,“不会的,匈奴王上猜忌淳家多年,可淳家兄弟姐妹却是感情深厚。淳锘就算不为自己,为了家人他也会起兵造反,毕竟,反不反都得死,他为何不能拼死一搏呢?”
呼延绍冷哼一声,“当初你说对匈奴禁盐,结果呢?郝家军先反了,如今你又说用铁和淳锘交易,经凡,不会又要损失朕一万郝家军吧?”
“于沙场征伐之际,若以万卒之数仅歼敌万余,此诚非善举也。然若以万卒之力,折敌十万乃至二十万之众,又当如何?”经凡对呼延绍行了一礼,“陛下,曩昔禁盐之策,本可致匈奴之乱局。奈何万太傅妒贤嫉能,妄图掣肘陛下,遂力阻微臣之议,甚至欲置微臣于死地而后快。陛下,设使当时众人皆从微臣一言,匈奴此刻必已因乏盐而乱象丛生矣。”经凡喟然长叹,“陛下,微臣最后进一言:昔司马懿年逾八旬,犹能发动高平陵之变,今万太傅已过六旬,不可不察。”
经凡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呼延绍,万恺这么多年,看似不闻不问,实则事事掌控他,他确实也该提防一下了。
呼延绍瞥了一眼经凡后,道了句,“罢了,此事朕允了。但经凡,朕要看到二十万淳家军全军覆没,若没有,朕就先杀了你。”
经凡对呼延绍行了一礼,“皇上放心!”
呼延绍重新手执毛笔,批阅奏折,“下去吧!”
经凡对呼延绍行了一礼,“臣告退!”
语毕,转身离去。
长春宫中,阿狸正立在桌边,拿着一把剪刀,剪裁着花盆里的杂草。
门外,一个身穿青衣的婢子走进来,这婢子是阿狸的心腹,名叫荷香。
荷香在宫里当了三年的婢子,后被调派到长春宫后,因为阿狸善待荷香,久而久之,便成了阿狸的心腹。
荷香为人机灵,处事圆滑,再加上她又懂得知足,所以,当他被调到长春宫后,阿狸对她好,她便也下定决心,对阿狸尽忠。
荷香对阿狸行了一礼,不紧不慢道了句,“娘娘,皇后有了身孕!而且,文风馆那边传来消息,前几日有个身穿破烂,叫阿文的乞丐,曾拿了十锭金子来文风馆里挑中了一个叫江漓的小馆,那小馆被带走后,至今没有回来过。”
当年周铮是因为她怀不了孩子,所以才对各宫嫔妃下药,让众人都不能怀上周铮的孩子,此事,阿狸是知道的。
这么多年,各宫嫔妃都被蒙在鼓里,所以皇后能怀孕,定是发现了令他不能生育的药。
阿狸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,“既然皇后怀孕了,那就挑两件礼物,咱们选个合适的时间去拜访一下。再者,派人去秘密严查江漓的事情,江漓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荷香对阿狸行了一礼,“是!”
语毕后,转身退下。
戌时三刻,桓州城内,街道上的人已经逐渐减少,但文风馆中,却依旧人满为患,客人多不胜数。
文风馆是给匈奴女子逍遥的场所,馆中的男子个个貌美如花,他们腰肢细软如柳,擅吟诗作赋,琴棋书画,诗酒花茶,骑马射箭。
但馆内的消费也很高,不是一般人能花销得起。
文风馆外,檐牙高挂。朱红大门上,兽环铜钉在灯下泛着冷光。
推门而入,雕梁绣柱,朱楼画栋,珠帘倒挂。今夜馆中灯火通明,大堂内丝竹管弦、琴瑟和鸣,盈盈笑语此起彼伏。
栏楯雕玉,枇杷声声。不少女客将衣衫不整的伶人揽入怀中,按坐在自己腿上,亲手为他们斟酒、劝饮。
这些伶人或面容俊俏,或神态妖艳,被酒意熏得面红耳赤,却仍掩嘴轻笑,眼波流转,勾得人心神荡漾。
整个馆内弥漫着胭脂香粉与佳酿混合的气息,一派旖旎与奢靡。
就在众人沉浸在与伶人小馆畅谈风花雪月亦或床榻寻欢时,楼外却燃起了熊熊大火,大火随风蔓延,顿时火光冲天。
就在大家以为是一场普通的火灾时,文风馆内一群身着布衣的小厮居然亮出了匕首,在文风内滥杀无辜。
顿时惨叫哀嚎声一片,但由于外面的火势较大,似一条火龙将整个文风馆团团包围,所以他们的喊叫惊动不了任何人。
藏在屋里的老鸨名叫雷黛娇,是个女子,长的娇俏玲珑,身形傲人。
她和阿狸是从小长大的好友。
屋子里的雷黛娇趴到床底下后,打开了床下的机关,从地窖里逃生。
于是整个文风馆除了雷黛娇外,无一人生还。
文风馆着火一事,闹得匈奴的百姓人尽皆知,大家都误以为是场意外。
可当消息传到阿狸的耳中时,阿狸心头一紧,黛娇!
这个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妹妹,居然死了!
阿狸心中悲愤不已,但此事也让阿狸觉得,文风馆被大火吞噬一事,绝不简单,阿狸命令道:“荷香!”
荷香走上前,对阿狸行了一礼,“娘娘!”
阿狸沉声道:“查!在暗地里给本宫狠狠地查!”
荷香行了一礼,“是!”
荷香语毕,退了下去。
这日清晨,天刚亮时,皇宫里的宫道上,德业正提着一个食盒经过。
这食盒里装的是兴朝盛行的糕点,是德业特意一大早出宫去买的,为了这糕点,他可是在宫外找了一个时辰,才找到这么一家专卖兴朝糕点的店铺。
而他去为容雅买糕点,完全是因为,那日他在司锦宫做事时,不经意间偷听到容雅与臧嬷嬷的聊天,容雅说,“匈奴的糕点吃不惯,想家乡的糕点了。”
只因这一句话,今日他出宫买糕点,特意自掏腰包为容雅买了一份。
可路走一半却碰到了叶胜。
叶胜今年已有七十岁的高龄,方脸圆眼,全身瘦的只剩一副皮包骨。他的脸上满是褶皱,头发花白,皮肤糙如树皮,而且身上还有股胭脂水粉味。
德业见到叶胜,先是害怕,可伴随害怕而来的还有怨恨,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奈何不了叶胜,便也忍气吞声,对着叶胜行了一礼,“叶公公!”
叶胜微微一笑,说话时阴阳怪气,“德业,你这是要去哪?”
德业满心都是害怕,但他还是镇定的应了句,“回公公的话,容主命奴才出宫给主买糕点。”
叶胜轻笑一声,“送糕点不急于这一时半会,先跟咱家走一趟吧!”
德业小声的问了一句,“去哪啊公公?”
叶胜刚想走进德业,德业却下意识的后退,叶胜依旧笑道:“把咱家伺候好了,咱家便能让你步步高升。”
叶胜说着,德业刚想转身逃跑时,只见叶胜大袖一挥,白色粉末直接在空中散开,德业瞬间便感觉两眼一黑,失去了意识,而后昏倒在地,只有手中的食盒被重重砸在地面,摔了个粉碎。
待德业再醒过来时,却发现自己的亵裤已被扒掉,但外衣还套在身上,映出自己那前凸后翘的身形。
而自己敞开的胸膛处早已是青紫一片,还有深深的牙印,这些痕迹让他觉得羞耻。
德业的双腿和双手都被粗绳捆绑,他横陈在床榻上,挣脱不得。
站在床榻前的叶胜伸手抚摸德业的脸蛋,他笑的一脸满意,“醒了就好,醒了,正戏才能开始。”
叶胜说着,看向一旁的桌子,德业顺着叶胜的目光看去,桌子上有蜡烛,羊角,铁链和许多他见都没见过的淫饰,德业想到上一次的屈辱时,他心惊不已,连连哀求道:“叶公公,叶公公求求你,放过我吧,求求你,不要!!!”
德业说着哭的泪流满面,可叶胜不会放过他,反而,德业哭的越可怜就越是让叶胜想要蹂躏他。
终于,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整个怡心殿里响彻云霄。
巳时三刻,司锦宫内,容雅端坐在椅子上品茶,而臧朵在为容雅捏肩捶背。
容雅不解问道:“藏嬷嬷,德业是卯时六刻出宫,现在都巳时三刻了,他怎么还没回来?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”
臧朵安慰道:“娘娘别急,在德业巳时还没回来时,奴就已经派人去找了。”
容雅微微颔首,刚准备喝口茶时,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对容雅行了一礼,“娘娘,德业找到了,在怡心殿,被叶公公给……”
小太监的话没说完,容雅就明白了。
容雅知道,无权无势的小太监再加上长的貌美,在宫里就是会被人欺压折辱。
容雅将手中杯子放到一旁的桌上后,道了句,“摆驾,怡心殿!”
小太监行了一礼,“是!”
今日怡心殿的太监都被叶胜遣散到四处去做事了,为的便是他在强奸德业时,没人发现。
就在叶胜沉迷于折磨德业时,大门被碰的一声撞开,一道光从大门传入照进这间奢华的屋子里。
叶胜见有人坏自己的事,他将头从德业的腿间伸出来后,用手抹了一把脸,他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前,大声怒骂,“哪个王八羔子,竟敢坏咱家的…额啊…”好事
叶胜话还没完,就被进门的侍卫一脚给踹翻在地,疼的他倒在地上尖叫一声。
臧朵站在门口斥责道:“放肆!竟敢辱骂容妃娘娘,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?”
叶胜见到容雅时先是一愣,后清醒了几分才知自己惹不起容雅,便立马下跪对容雅行礼,“奴才拜见容妃娘娘,娘娘万福!娘娘,方才是奴才有眼无珠,不知道娘娘来了,还望娘娘宽恕。”
容雅冷笑一声,“本宫命德业出宫买些东西,他辰时出宫,巳时三刻都没回来,本宫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,不曾想是买到你这来了。”容雅眉眼一沉,“叶胜,你好大的狗胆,本宫的人都敢拦截,你是不要命了吗?”
面对从兴朝来的妃子,叶胜从心里就不服他,但面上要做足。叶胜解释道:“娘娘恕罪,奴才保证,不会再犯了!”
容雅冷哼一声,“叶胜,本宫念你是宫中的老人,今日不与你计较,但若你再敢拦截本宫的人,本宫要你的命。”
容雅之所以不杀叶胜是因为匈奴不是兴朝,叶胜毕竟是宫里的老人,她也不能随意杀了,所以才言语警告。
容雅语毕,转身离去后,两个小太监立马去搀扶床榻上被折磨的遍体鳞伤,生不如死的德业,此刻的他衣衫不整,头发疯散,双眼失神,走路都一瘸一拐。
今日容雅来的时候,套了轿辇,容雅为了不让德业难看,便让他上了轿,他是被一路抬回了司锦宫。
容雅命人给他洗漱后,换衣上药。
午时时分,德业躺在榻上,容雅来看望他,德业看着容雅的脸,泪流满面,他声泪俱下道:“娘娘,谢谢您!您的恩情,奴才结草衔环,万死难报!”
容雅对德业做这么多,为的就是那一句万死难报。容雅想收获的是德业的忠心耿耿,永不背叛,这样,容雅才能利用德业为自己做事。
容雅感慨道:“这吃人的深宫啊,能进来的都是苦命人!”容雅对德业安抚道:“德业你放心,你既进了司锦宫,日后就是本宫的人,以后,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。”
容雅的一句话让处在这吃人深宫里的德业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,也让德业觉得,这么善良的娘娘,该是他用命去护住的人。
德业出自肺腑的道了句,“多谢娘娘!”
容雅笑道:“本宫允你休沐五日,五日后,等你身体好了,你再来司锦宫侍奉。”
容雅说着,便转身离去,臧朵紧跟其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