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章 第二个找骂之人(2 / 2)

暖青寒 夏不疑 1541 字 5天前

二人对视一眼,心下微诧。

温谨在温恕面前,竟能将周身惯有的阴戾之气收敛得滴水不漏,唯余下绝对的顺从,与其父的威压浑然一体。

简直就像是,温恕身后一道沉默的影子。

方才瞬息间的剑拔弩张,已消散于无形。温恕浑然未觉,目光仍牢牢锁在陆青身上。

这份过久的凝视,连他身后的温谨,都隐隐感到了异样。

温恕轻咳一声,冲二人温和一笑,“这位定是郡主的掌珠沈姑娘,这位便是陆姑娘了。老夫痴长几岁,早已听闻二位姑娘才德出众,今日一见,风姿果然不凡。”

他语气温润,眼神却清明无波,将首辅的威仪裹在长辈的宽和之下。

这副全然不认识她们的模样,演得可谓天衣无缝。

陆青侧首对沈寒轻笑,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遭听清,“难怪圣上偏爱蕉园,景致确是清雅。只可惜,”她眼风扫过温家父子,嗤笑道,“纵容恶犬狂吠,实在有碍观瞻。”

沈寒会意,用团扇大力了扇了几下,“难怪有一股子腥臭之气,真是令人作呕。”

她们才没兴趣陪温恕演这出装不认识的戏码。

温恕目光骤然一沉。

不等他开口,温谨怒喝道:“放肆!家父乃当朝首辅,岂容你等信口辱没!”

陆青上回就羞辱他疯狗,今日竟敢变本加厉辱及父亲,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,他脸上如被抽了一鞭,血液嗡地涌上头颅,再也按捺不住。

陆青眼波流转,绽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靥,“倒是稀奇,如今连犬类竟也解起人意来了。想来这便是侍奉二主、左右逢源的本事?果真非常人可及。”

温恕的手如铁钳般骤然按住温谨,侧首一记冷冽的眼风扫下。

温谨周身一僵,已到唇边的怒喝硬生生噎在喉头,所有动作与声音戛然而止。

温恕语速平缓,如同闲话家常,继而面露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,“不知老夫何处疏忽,竟惹得二位初次见面,便以‘恶犬’相喻?老夫愿闻其详。”

言辞恳切,姿态放得极低,俨然一位受屈的长者。这等以退为进的手段,正是他惯用的伎俩。

陆青冷笑一声,“好话是说给人听的,为一己私利随意乱咬之徒,不是疯犬便是恶犬,怎能算恶语?”

沈寒讥笑一声,“听得顺耳,不恰好说明,阁老是此中之辈么。”

她与陆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——既然有人上赶着自取其辱,不夸两句岂不是浪费了这等好机会!

饶是温恕再能演会装,在这连番指桑骂槐的“犬吠”声中,脸上那层温和的表象也裂开了一丝缝隙。他冷冷地扫视二人,目光沉冷锋利得如同冰锥。

温谨死死盯着陆青,后牙咬得咯咯作响。

二人无畏迎视。

刹那,两道高大身影已如铁壁般凛然挡在沈寒与陆青身前,将温恕父子隔开。

温恕眉头皱了下,竟是傅鸣与许正二人。

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恕,辞色犀利如刀,“温阁老,朝堂论政是为国为民。在此与晚辈计较,岂不有负状元元辅的清名?若传将出去,徒惹天下人耻笑罢了!”

傅鸣未发一语,只冷冷盯着温谨,那目光如寒冰锁魂,看得温谨浑身一凛,不自觉后退了半步。

温恕脸上又端起从容笑意,眼底最后一丝暖意却已消散殆尽。他目光扫过眼前四人,捋须淡淡道:“许大人说笑了,老夫不过与二位姑娘闲话几句。不过...二位倒是护花心切,来得及时得很。”

魏国公府与许家...这是在明目张胆地站队,向他示威了。

他心下冷笑,今日尚有大事要图,不必在此刻纠缠。从容一拂袖,“谨儿,时辰不早,莫误了觐见。”

言罢,不再看众人一眼,率先缓步离去。

这几个人...来日方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