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姨听得极认真:“这话怎么讲?”
二丫笑了笑:“大老爷是不是真的病到快死了?”
三姨一惊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二丫更笑:“从他还能给样县令写信这件事上看,我觉得至少,大老爷的脑子还没糊涂,手呢,也能捏得住笔,说明也还不至于奄奄一息。”
三姨想了想,忽然扑嗤一声。
二丫咧了咧嘴:“看来您也看出来了,这病不过是应付大夫人罢了。听文哥说,老爷房里还有位漂亮的姑子,照顾他起居饮食,只在大夫人来时避讳。若大老爷真要走了,哪里还管什么人照顾?用得着还要摆个赏心悦目的么?”
三姨笑着叹气:“这个哥儿,外头看他不言不语,我只当他自小憋坏了,如今放开了也不会说话,没想到,在你面前倒是话痨,竹筒倒豆子,什么都跟你说!”
二丫忍住嘴角一丝得意:“我们十几年感情呢!一个眼神就都明白了,要什么话痨不话痨?三姨,您这话可不中听!我替文哥不高兴了哈!”
三姨白她一眼,嗔道:“倒好,我养的哥儿要你不服,真是有了媳妇没了娘!”
大家一起笑了起来,气氛由阴沉变得活络了。
“老爷这样做,也是为了糊弄大太太,别说,要不是那姑子给了一剂妙方,让老爷撑了三天半死不活的样儿,大太太那双眼睛,想瞒过去还真不容易。”
三姨说着,半是含酸半微笑道:“要说,苏老爷红颜知已满天下,可真不是浪得虚名。”
二丫瞥她一眼:“得,三姨您吃了饺子来的吧,这老大的醋味。”
三姨禁不住红了脸,伸手在她身上拍了一把:“小丫头片子,要你来笑话我!”说着叹了口气:“也是,该当你命好,文哥长得那样像爹,心性却完全是两样。这天下的女子,除了你,我看谁也入不了他的法眼。苏家里,那许多丫鬟,哪个不是妖精似的?见来了个俊朗的少爷,巴不得攀攀高枝,你没看见我哥儿那张脸!恨不能直接在额头上贴上四个字:生人勿近,才好咧!”
大家又是一阵哄笑,二丫外头大咧咧地不以为然,心里却甜成一团红豆蜜。
“别扯远了行不行。”二丫清了清嗓子,勉强将脸上的红晕压下去:“咱还是不是商量给文哥帮忙了?怎么说着说到别的事上去了?”
三姨故意打趣她:“我们可没那个本事帮,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,我只是过来跟你娘闲话而已的。”
二丫发急起来:“刚才还嫌他有了媳妇忘了娘,您怎么自个丢下他不管了!他如今在那府里还有谁靠得住?您说这样的话,文哥得多寒心啊!”
这下连二丫娘都绷不住大笑:“逗你呢丫头!看急得!额角都出汗了!帮,当然要帮,那是我未来女婿,我怎么看怎么欢喜,怎么能不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