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真的,光论伙食,你这里比我呆过的哪儿都强!”郑十八嘬着牙花子,到处找可以掰下来剔牙的东西。
为防止自己的香草遭他毒手,二丫先一步从扫帚上滴溜一根细枝,送到对方面前。
“听你这意思,是我这儿别的方面不行了?”
二丫的话让郑十八一下笑了起来,并冲她点了点头,竖起大拇指:“要不说你这姑娘神机妙算通人心呢!怎么我心里想的,你一下就说出口来了?”
二丫不笑,一脸严肃:“我知道你心里急,急着干活显摆手艺。得,明儿我就看地方去,你陪我一起,若选中地址,你只管拉了材料动手就是!”
郑十八诧异地看着她:“你什么意思?什么叫拉了材料动手?”
二丫勾唇一笑,声音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,清脆悦耳:“就是我付钱,你自己去买东西啊!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工料啊?你在这行干这么多年,难道不知要到哪里去买么?青砖灰砖圆砖方砖的,不是你强项么?”
郑十八咀嚅着几乎说不出完整话:“不是,这个当然,可我知道归我知道,你给钱我?让我,买?你就不怕,不怕……”
二丫打断他的话:“怕什么?怕你亏了我的钱?怎么会?你也有份的!来来,咱现在就定协议!你一年工钱是这个数。”二丫再从扫帚上滴溜一根细枝,在地上划拉起来:“然后呢,现钱是这个数,剩下的呢,按花红分,占全年销售毛利的,百分之……”重重划了几笔:“这个数!”
郑十八一下懵了。
他一向只是个瓦工,从没想过,还能分花红!
“我去你妈的!”
二丫娘正收拾桌子呢,闻言不满地抬起头来:“你这骂谁呢这是?我闺女好好跟你说话,你怎么一点不靠谱?”
郑十八立马低头道歉:“对不住对不住!我一高兴过头就有这骂人的毛病!大嫂子对不住!不是有意的!我改,我今后改,今后你们娘俩叫我干什么,都中!”
二丫娘捧起一堆碗,笑着骂了句见钱眼开,走了。
二丫却知道,郑十八绝不是因为钱才这么兴奋。他之所以高兴,是因为自己也终于当家作主一回了!
所谓分红,就是生意好坏都有参与的意思,既然如此,郑十八又怎么会不卖力地省成本赚利润呢?
地下的契约被原样搬到了纸上,一式两份,郑十八灯下按了手印,乐呵呵地揣起一份进怀里。
“那行,就这么说。”郑十八满面红光:“明天早起你记得叫我哈!咱看地去喽!”
二丫笑眯眯地目送郑十八走远,对方嘴里哼的小曲,隔老远她还能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