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二丫眯了眯眼睛,隐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锐光,抱臂斜靠在窗前,懒懒地冲那田三勾唇一笑:“三拜拜,您一开口就说进衙门打板子,敢情这衙门是您家开的?板子也是您指使得动的?县老爷他老人家知不知道,在外他有这么个好兄弟,整天替他断清白耍威风呢?”
田三一听这话,意思离田五那事又岔了开去,不由得心跳渐缓,脸色也由死人灰白转为活人难看相了。
“你没事别提县老爷三个字!别说你,就你爹在,也不敢这么大咧咧的!”田三阴着脸,耷拉着眼角,一脸不痛快:“老爷我在外有人,时不时还能跟衙门里那位正主子说上话,才敢这么开口。你算哪个土坑里的小鬼?也敢跟我似的学起来?!别的不说,眼见我就要做甲长了!这四村八乡的,多少人头都归我梳理了,你一个小毛丫头……”
到底早饭没吃影响了脑部思维,田三说到这里,竟有些接不下话。
本能地他想说:“你一个小毛丫头还不赶紧地给本大爷送上些大鱼大肉白馒头炸酱面!”
可脑子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,却提醒他不能这样直截了当。对面那个泼辣货不是容易对付的,这话说出去只怕起不到应有的效果,还反被她耻笑。
哎!怪就怪二丫她回来的太是时候!
要只有她娘在,应该就可以随便开口了!
这一犹豫,便叫二丫看出他心中所想来。
“三拜拜,您这快要当官的人了,四里八乡都管你梳理了,正是红运当头之际哪!怎么搞的大中午的脸色蜡黄?却又是所为何故?按说一天之中,此时当值阳气最盛,人的脸色,也该当于此时最为红润,怎么您一头冷汗还如此憔悴?”二亚装作关心,转头却低低问娘:
“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?”
娘也同样低低地回:“我才回来就看见他了,怕是等了半天了。”
二丫心中有数,回头便换上笑脸:“看您这样,怕不是被我才几句话吓着,哦不对,是气着了?”
田三放屁两个字差点出口,老子是饿的好不好?
不过二丫前头那句话,又说得十分中听,什么红运当头啦,要当官啦,拍得他浑身上下舒服极了,熏熏欲醉,心想这尖酸刻薄的小丫头总算回头是岸,知道要拍拍自己的马屁了!
既然如此,那就先不跟她计较,吃她一顿好的再说!
“气着没有,你三伯伯我哪有那么小的气量?成大事者,不拘泥于小节也!这种话想你一个农女也没听过!算了算了,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,你家连口水也不知道送上吗?”
二丫娘一听,情不自禁就向前迈了一步,却生生让二丫拦了下来。
“娘您忙您的去,这事我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