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猴子话才说到这里,便难以继续下去了。
因二丫娘的身体猛地抽了一下,接着,钢针便狠狠地刺进了她娘的指尖,力道过大,竟入了半截之多!
二丫惊叫一声,眼睁睁看着血珠一下就冒了出来,待要去取纱布来,娘却早已镇定下来了,捏着手指藏进了自己的衣袖里,倒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件被染上几滴血迹的白绫袄:“这件可惜了,也罢,赔了钱,我自己留下吧。”
话虽如此,可煞白的脸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心理。
二丫同样受惊不小,仿佛瞬间被烫了一下,她本来活泼含笑的瞳孔陡然间如兽一般微竖,闪过一丝冷厉幽芒。
“我爹生病怎么回事?跟族长又有什么关系?”二丫一把揪住了小猴子的衣领,替娘问出这句关键的话来:“你废话说了半天,能不能直接说重点?!”
“我也是听他们吵嚷出来的,八姨说五叔的死跟三叔跑不了干系,又说主意是她出的,现在三叔反跟她翻脸,三叔不认,她还说到了请郎中的事。。。“
小猴子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听不见了。
二丫大约听了个明白,虽然是她穿越过来之前的事,可以她的智商,马上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“我爹病下家里无人,我娘去求三叔请医是不是?”二丫逼到小猴子眼皮子底下,那一刹那,她的眼神中有冷厉如冰的寒光闪过,竟比屋檐上垂下的冰锥还要锋锐。
这时候,小猴子根本不敢与她对视,接她的眼神。
“反正,当时,他们是这么说的。我,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,所以才赶着过来,告诉五婶您一声。”
说罢小猴子就跟椅子上放了烧炭似的,马上站起来:“话说完了,五婶您忙,我走了!”
二丫娘瞬间抬头:“站住!”
小猴子冻住了似的没挪窝,被对方话里从不曾出现过的严厉震住。
二丫眉心骤凝,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时有戾气迸出:“小猴子是吧?别这么急走啊!既然来了,就得把话说清楚!左右你已经进了这个门,再想洗干净装没事人也不可能了!”
二丫娘冷笑一声,听起来却比哭还令人难过:“当日族长让人去请郎中,这个人可不就是你么?”
小猴子身体开始打抖,筛糠似的撑不住,软了下去。
“别,婶子你别这么说啊!请是我去请的,”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:“可我是真不知道啊!地址是族长给的,我并不认得那个郎中,连见也没见过他,只说他是好的,族长才特意让我多走了十几里路!”
话音未落,二丫娘包不住,扑地一声,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,顿时面前的白绫袄上,便染出一片红梅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