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过赏没有?”苏夫人起身,接过高妈妈递过来的手搀扶着,眼皮也不向二丫和她娘这边撩一下。
“回夫人的话,葭蒲放过了。”高妈妈恭敬回话。
“以后也没让葭蒲管帐了,她大了,我看着过几天就该配出去了。倒是凌霄还好些,交给她管吧。”
葭蒲正领着小丫头们出去呢,听见这话便哭了。
高妈妈拿眼逼着,又叫凌霄:“你没听见夫人的话?!还不过来伺候!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叉出去!”
二丫心里替葭蒲不平,要没她尝过叫好,夫人你哪里知道我手艺的美妙?!如今倒好,为了面子还要过河拆桥。
因此想开口替葭蒲说几句好话,不想左右手忽然一紧,低头看时,原来是被麻姑和娘各自拽住了。
“姐姐求你了,别说话!你一开口,葭蒲更麻烦!”
二丫愣了一下,不得不承认,麻姑这里,是有着极大的人生智慧在其中的。
“对了,”临出门时,苏夫人忽然转身,淬了毒液的眼睛狠狠瞪着二丫:“我们来之前,家里的十姨娘是不是已经到过了?”
二丫做懵圈样:“实在对不住,我这铺子早开张就没断过人,不停地有女客上门,哪位是您家十姨娘?我还真不认得。”
这话推得那一个干净。
既没说来,也没说不曾来,也许来了,反正我不认得。
苏夫人神色冰凉,莫吉托给她带来的一丝人情味,此刻全然消失殆尽,她就这么绷着脸,坐上轿去。
一行人上百号,就这么如来时般,扬长而去。
二丫娘松了口气,忽然又变得紧张起来:“呀,夫人这是要去进香啊!你给她喝了酒,菩萨知道了是要怪罪的呀!”
二丫不以为然地安慰她:“娘!这许多人卖出去几十杯,加起来我也不过只放了二两不到的绿豆烧!再说酒是哪儿来的?还不是粮食吊出来的?都算天工造物,菩萨有什么好怪罪!”
说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:“要说酒气,更不可能了!有那许多薄荷和青柠挡着呢!再说,我看有这两杯打底,苏夫人才更容易在石佛面前说实话!她这个人太假大空了,若不如此,菩萨看着估计也累!”
麻姑笑得直跺脚:“哎姐姐,怎么你一说我就觉得这么形象呢?平时只觉得苏夫人威严无比,你一说假大空……”
二丫抱着她笑,两人哄做一团。
“快拿出来!”陡然间二丫从麻姑袖子里摸到包硬梆梆的东西,立刻醒悟过来:“苏家的赏银你可不能私吞了!”
麻姑被她逮个正着,不由得讪讪笑:“哪能呢?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?”
二丫心说这可不一定,你这家伙兜买卖是有一套,不过钱上面,还是得看紧点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