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尔等牧地本在河北,今却肆虐我河南,本应将尔等悉数坑杀,以尽效尤,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,今给尔等一条活路,把那些鲜卑屠了,即可离去!”
王愔之向被俘的杂胡道。
“这……”
一众杂胡部大面面相觑。
作为被征服的部落,他们对拓跋氏有着天然的畏惧。
“杀!”
“杀!”
“杀!”
割鹿军上万将士顿兵大呼。
顿时,胡人纷纷色变。
阿会丹壮着胆子问道:“使君,我等若杀了拓跋家的人,使君能否收容我等?”
“呵呵~~”
王愔之呵呵一笑。
收容,开什么玩笑?
不说杂胡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,留在身边,他还怕被反噬呢。
况且他手头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来养。
固然钱塘可以输粮,但旱灾的范围太大了,钱塘那边也过的紧巴巴,同时这数万丁壮,还要靠他来提供粮食。
随即便道:“他日若再能见到诸位,入我帐下亦不为迟,开始罢!”
“当郎!”
“当郎!”
一捆捆的长矛扔了下来。
“去,杀了他们!”
阿会丹猛一咬牙,向自己的部众喝道。
他清楚,这是活命的投名状。
要是不交的话,他毫不怀疑王愔之能干出坑杀的恶事。
“杀!”
族众纷纷拾起长矛,冲杀过去。
“杀!”
各部杂胡也拾起长矛冲了过去。
杂胡各部,只听从部大的号令,况且他们很多人还和拓跋氏有仇,是被迫无奈才臣服了拓跋氏。
如今有手刃拓跋氏的机会,自是求之不知。
至于杀了的后果,不是有部大吗?
这不是该他们考虑的。
虽然拓跋氏四千人奋起反抗,可赤手空拳,哪里是手拿武器的杂胡对手。
没一会,就被屠戮殆尽。
王愔之又看向以拓跋遵为首的一众魏国贵族高官。
“汝杀降,莫非不怕天理迢迢,我主也屠汝汉人?”
拓跋遵早醒了,心知已无幸理,索性大骂。
王愔之怜笑道:“杀,让他杀,滞留于北地的汉人,少说也有几百万,他能杀多少,我怕他再杀一个冉天王出来。
再者,没了汉人协同理政,拓跋氏如何治理河北并州?”
拓跋遵暗道了声好狠!
魏国虽然是由鲜卑人掌权,政务,却需要汉人着手,拓跋珪或能忍一时之气,但猜忌从此种下了。
这是最为高明的离间之计啊。
本来,他还把王愔之比作拓跋珪,但如今才发现,王愔之比拓跋珪更加狠毒。
拓跋珪是残暴,就如一只恶虎,随时张口而噬,狠毒却如毒蛇,隐在暗处,比残暴更加难缠。
“要杀要剐,休得多言!”
拓跋遵强撑着哼了声。
王愔之澹澹道:“杀你们做什么,兵败被俘,大辱国体,我饶你们,拓跋未必会饶,来人,给他们马,让他们走!”
一众魏国贵族高官顿时面如死灰。
在拓跋遵心里,王愔之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下限。
是啊,对于拓跋珪,面对他们这一群人时,肯定愤怒,可是杀了,会引来众怨,连王愔之都不杀,虽然王愔之不安好心,你却杀了,岂非不够理智?
不杀的话,又碍眼,吃了那么大的败仗,全军覆没,不杀不足以惩诫!
这是个两难的选择,杀也不是,不杀也不是。
况且先一步把他们放走,可令那些杂胡熄了瞒混过关的心思,从此与拓跋氏反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