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下的刘裕等人也觉察出了不对劲,这根本不是北府军。
甚至还有军卒问他们是不是北府军,在得知是之后,就告诫勿要乱跑乱叫,然后离开了!
隐隐地,众人都有了个可怕的猜想。
“是王愔之的兵!”
刘裕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。
“这……”
每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,也颇为难以面对。
“哈!”
诸葛长民却是哈的一笑:“管他是王愔之还是张愔之,他老子已经不是北府军的大都督了,按客军待他便是。”
刘裕唤道:“你们几个速回城,请孙将军紧闭城门,莫让王愔之进城,对了,再找到万寿,告诉他王愔之来了,速避!”
“诺!”
几名军卒匆匆离去。
……
“什么?来的是王愔之?”
听得来报,孙无终与城头民众均是傻了眼。
一阵面面相觑之后,突有老人捶胸顿足的大哭:“我北府愧对孝伯公啊!”
“王郎以德报怨,老朽服矣!”
“岂不闻虎父无犬子焉?”
听着那纷纷嚷嚷的议论,孙无终一颗心沉到了谷底。
这倒不是担心王愔之会大开杀戒,而是太原王氏将重获在北府军的影响力。
即便刘牢之率主力回返,下令攻杀王愔之,只怕麾下众军也不愿意,毕竟王愔之保护了他们的家人妻儿。
再对比刘牢之的作为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“哎~~”
孙无终重重叹了口气。
而在城西角落,几根绳索悄于无息的缒下,刘敬宣带着几名部曲,趁夜逃了。
不觉中,东方的地平线上,浮现出了一抹鱼腹白,偌大的江滩上,密密麻麻全是或蹲或坐的俘虏。
另还有三百来艘没来的及跑掉的船只,其中斗舰有近三十艘,艨艟二十来艘,还有那唯一的一艘楼船。
楼船其实就是个摆设,因建造过高,重心不稳,极易倾覆,孙权曾造过楼船,首航就沉江里了。
王愔之都不敢把楼船开回浙江。
俘虏的甄别正在进行。
因着王愔之曾多次义释过俘虏,也从来不滥杀,最多只是让俘虏屯田,故而顺利的很,没有谁想不开非得往死路上走。
大体是,孙恩军全盘接收,投降过孙恩军的北府军,则尊重其意见,愿意跟他走的,可以把家眷迁往钱塘安置。
“王郎恩德,没齿难忘!”
“可怜我的家业啊!”
“我的妻妾皆为贼兵糟蹋矣,王郎须为我做主啊。”
一群士人见着王愔之过来,纷纷哭嚎。
王愔之只稍作安抚,承诺待安定下来,将他们送回家园,别的就不管了。
开玩笑,破了家的士人能有什么用?
会种田吗?
会做工吗?
政治影响力也约等于无。
这就是废物。
当然,如肯放下身段,教孩童读书识字,他还是愿意给口饭吃的。
但显然,这类人即便有,也如凤毛鳞角,反不如那些被凌辱过的士女更易于认清现实。
如今军中的女教习有近五百人,多数是士女,还有豪强及殷富人家的女子。
还另说,这些女子挺吃香的,军中不少稍有些身份的,都对她们展开了热烈的追求,王愔之也乐见其成。
迄今为止,已经有数十对结成了夫妻,他也送上了最为诚挚的祝福。
很快地,王愔之与张绍、徐道覆,带着部分军卒,来到了刘裕等人的面前。
每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王愔之。
尤其是刘裕,心绪复杂。
如果有谁在两年前告诉他,王愔之将会成为京口的救星,怕是能把他的大牙笑掉。
再想着自家的爱女,虽然每回提到王愔之,都是满嘴不屑,可你一个女儿家,总提着陌生男子的名字,是怎么回事?
而且这两年来,也为刘兴男的婚事操劳过,但是刘兴男振振有辞道,嫁的人不能比王愔之差,以至于一个未成。
这真是尼玛啊。
哪怕在士人子弟中,以王愔之的表现来看,都是数一数二,而他老刘家,只能勉强算作低等士族,到哪里去给爱女寻得合适的夫郎?
以当时刘裕的身份,还攀不上徐逵之,其父徐钦之,任秘书监,妥妥三品官,清贵无比,是地道的士族。
历史上,刘兴男嫁给徐逵之,是在刘裕起势之后,那时的刘兴男已经是大龄未婚女青年了。
“刘德舆,不为我介绍下北府俊彦?”
王愔之笑道。
“此乃孟昶,字彦达,青州平昌人士。”
刘裕伸手示意。
孟昶拱手笑道:“汝父曾出行,乘高舆,被鹤氅裘,于时微雪,昶于篱间窥之,叹曰:此真神仙中人,今见王郎,风姿不逊于乃父,真乃可喜可贺。”
“彦达兄过誉了!”
王愔之并未多说,只拱手回礼。
孟昶曾投过桓玄,因未受重用,遂改投刘裕,王愔之并不急于招揽孟昶,让他去投一投桓玄也好,两相作个对比,将来招揽过来,也能死地塌地为自己做事。
“此乃诸葛长民,琅玡诸葛氏出身,乃北府宿将诸葛侃之侄!”
刘裕继续介绍。
诸葛长民是琅玡诸葛氏的外支,何为外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