奴奴还是忍不住道:“郎君,你别瞧不起人,你若敞白说了,别人未必听不懂。”
“好!”
王愔之点头道:“焙烤黄铁矿得二氧化硫,而硅藻土含有硝酸钾,与二氧化硫反应,生成三氧化硫,再把三氧化硫注入水中,可得硫酸,懂否?”
懵逼!
奴奴以手扶额。
噢!
天哪!
这是人说的话吗?
其他人也深有同感,非常古怪的望向王愔之,尤其是谢月镜,眸光闪烁,不知在想什么,薛银瓶则是眸光大亮,牵住了奴奴的手。
王愔之呵呵一笑,这就是无声的嘲讽,自己找虐,怨得了谁?
随即目光继续投向燃烧室。
过了半个时辰,水面开始有丝丝缕缕的稀薄气体冒出,水也渐渐浓稠,这是硫酸浓度到了极限的表现,属于发烟硫酸级别,于是叫停。
匠人们把炭火熄灭。
王七问道:“郎君,这就是硫酸?我看和清水差不多嘛!”
说着,要把手伸进去。
“且慢!”
王愔之大喝,王七吓的当场定住。
王愔之摇摇头道:“你的手不想要了是吧,找一块肉来。“
“诺!”
王七亲自取了一块肉回来。
王愔之带上鹿皮手套,用木勺舀出一勺硫酸,勺子瞬间变得焦黑,先抖了几滴落在肉上。
“滋滋!”
白烟腾空而起,散发出刺鼻的酸味。
再将一大勺硫酸泼下去,更加浓烈的白烟冒出,整整一块肉就象是被火烧过一样,皮肉都烂了一大块。
王七额头布满了冷汗,后怕的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硫酸之毒,甚于砒霜,且性烈,切匆随便乱摸乱碰,否则缺胳膊少腿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!”
王愔之阴阴一笑。
场中一片沉默,硫酸在他们眼里,可谓穿肠毒药,一口下去,肠胃烂光。
此物,端的歹毒无比。
不过王愔之却是心情舒畅。
有了硫酸,理论上洒入硝土,就能合成硝酸,硝酸这东西是化工业的万金油,比硫酸的用途更广。
但是刮茅厕得来的硝土,杂质非常多,只能用于施肥。
要想获得高纯度的硝土,必须在山洞里种硝,眼下却是没这条件。
不过有硫酸暂时也够用了。
王愔之转头向那几个工匠道:“能否制出拳头大小的陶罐,要轻薄一点,远远掷出,触物即碎,在内里注入硫酸,再将之封死?”
“郎君,仆们可试一试。”
工匠们相视一眼,讪讪应下。
王愔之笑道:“不必紧张,硫酸虽毒,但不沾上皮肤,不以铁器接触,便无大碍,尔等注入硫酸时,可先做一漏斗,再戴上鹿皮手套,便不虞沾上手。
此虽为一次性器物,却不可粗制滥造,陶土要以羊角揉或菊花揉法,充分揉和,陶壁要厚薄均匀,厚度一分半(3.6毫米),要尽量圆。
切记,不可用火烘烤,也不可于烈日下暴晒,须置于阴凉处风干,倘若还有皲裂,可随时来找我,我们共同改进,此物做成了,每人赏一贯大钱!”
“诺!”
工匠们轰然应下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