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时辰后,鸿胪寺馆内,得到回复的耶律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“公务繁忙?!他有个屁的公务!”
鸿胪寺卿张玉实在不敢如实相告,只好用了最含糊其辞的理由,告诉了北真使团。
耶律齐气得差点把房顶掀了:“他就是在故意晾着我们!羞辱我们!”
可他有什么办法?
人质在人家手里,他硬气不起来。
他只能憋着一肚子火,告诉自己:忍!小不忍则乱大谋!
可这一忍,他就忍了三天。
好不容易煎熬地等了三天后,耶律齐再次整理衣冠,带着使团成员,摆出最隆重的仪仗,提前半个时辰就抵达了鸿胪寺的正厅,准备开始这场屈辱的议和。
然而,厅内空空如也。
除了鸿胪寺卿张玉外,连凌风的一根毛都没看见。
耶律齐愣住了,一股怒火顿时涌上心头。
他强压着火气问:
“六皇子殿下何在?今日不是约定议和之日吗?”
鸿胪寺卿张玉面色发苦,讪讪地道:
“六殿下说今日议和取消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耶律齐额头青筋暴起,已经满眼杀意。
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
张玉实在是羞于启齿,凌风给他的那个理由,实在是太特么的扯淡了。
可面对耶律齐那宛若吃人的表情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:
“殿下昨晚夜观天象,又翻了下黄历,说今日‘冲煞北方,忌交涉,易犯小人’,尤其不利于跟来自北方的人谈事。”
“所以议和延期,明日再议!”
“黄……黄历?!”
耶律齐眼睛瞪得溜圆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两国议和,关乎无数利益分割、疆土划分的天大事情,居然因为黄历上的一句“忌交涉”就取消了?
他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,眼前阵阵发黑。
身后的北真使臣们也是面面相觑,脸上表情精彩纷呈,有愤怒,有荒谬,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——你永远无法预测一个憨子的下一步行动。
“岂有此理!欺人太甚!”
耶律齐咆哮着,却无处发。
他憋屈啊!
堂堂北真皇子,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!
“那他可有曾说起何时议和?”
耶律齐强忍着怒火,问道。
“明日!耶律皇子,明日无论如何六殿下都会来的。”
鸿胪寺卿张玉连连道,竟是有了一丝极为难为情的羞愧之色。
“好!那我等明日准时赴会。”
耶律齐咬着牙,眸子阴冷无比地剐了张玉一眼:“还请阁下记住,议和乃两国大事,若大景再如此戏弄于我等,我北真这就启程回国,到时你们镇北军那些俘虏统统都会死在我北真刀下!”
“是,是,此事本官必会提醒六殿下的。”
张玉连连点头道。
次日,耶律齐顶着两个黑眼圈,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再次带领使团来到鸿胪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