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萧承湛为她打抱不平?
“哦?”萧凌雪挑了挑眉。
只听孙德海继续用那阴阳怪气的调子说道:“皇上说啊,这李明轩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!区区一个布衣,竟敢状告殿下!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些疯言疯语的证人,就想把脏水,往殿下的身上泼。”
“皇上让奴才来给您传个话,让您放宽心。说您是他的亲姑姑,是大宁最尊贵的大长公主,他信您,就跟信他自己一样。”
“皇上说了,待摄政王兄长一回京,定要好好彻查此事,绝不会让您老人家,受这等天大的委屈!”
孙德海一番话,说得是情真意切,句句都是在为萧凌雪开脱,替她抱不平。
可每一个字,听在萧凌雪的耳朵里,都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,狠狠地扎进她的心口。
什么叫信她?
什么叫等萧承煜回来彻查?
她那个好侄儿,分明就是在告诉她:
姑姑,你的事,朕都知道了。
朕现在动不了你,但你也别想好过。
等我皇兄回来,咱们再慢慢算总账!
萧凌雪的脸色,一寸寸地冷了下去。
孙德海见状,脸上的笑容更盛了。
“话,奴才已经带到。天色也不早了,奴才就不叨扰殿下歇息了。奴才告退。”
他行了个礼,躬着身子退了出去。
书房内,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寒霜跪在地上,头埋得更低了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屏住,生怕萧凌雪将怒火都发泄在自己身上。
时间,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寒霜的膝盖都开始发麻。
萧凌雪终于动了。
她缓缓的,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坐了下来。
脸上没有半点不悦。
“寒霜。”
她开口了,声音平淡。
“奴婢在。”寒霜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去,把新上任的黑甲卫统领,陶宇,给本宫叫来。”
“是。”
寒霜应声出去了。
很快,一名身材魁梧,面容冷峻,身着黑色软甲的男人,大步走了进来,单膝跪地。
“末将陶宇,参见殿下!”
萧凌雪看着他,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决绝。
你们一个个的,都想逼死本宫!
既然如此,那本宫,就先送你们上路!
她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,“陶宇,你立刻带上本宫的手信,去找几个人。”
萧凌雪念了几个名字后,继续道,“记住,此事,做得要绝对隐秘,不得有丝毫走漏!”
陶宇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
殿下这是要……
他不敢多想,重重地叩首领命。
“末将,遵命!”
看着陶宇离去的背影,萧凌雪缓缓站起身,走到了那幅巨大的大宁疆域图前。
她的目光,落在了京城的位置上。
萧承煜,你不是在北疆吗?
等你赶回来,看到的,只会是本宫君临天下的模样!
还有萧承湛……我的好侄儿……
姑姑这就让你知道,这大宁的江山,究竟该由谁,说了算!
夜风,吹动了窗边的纱幔。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坞岗城。
城主府的书房内,烛火通明。
沈知夏与萧承煜相对而坐,两人之间,是一盘刚刚下到一半的棋局。
黑子与白子,厮杀正酣,难分难解。
正如眼下的局势。
云芷和北斗早已退下,偌大的书房里,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“京城那边,你就不担心吗?”
萧承煜率先打破了沉默,他落下一子,截断了白子的一条活路。
沈知夏的目光,从棋盘上移开,看着他,“担心什么?”
她浅浅一笑,继续道,“担心小舅舅势单力薄,斗不过大长公主和董家?”
“还是担心……皇上会袖手旁观?”
萧承煜看着她,“你倒是信得过他。”
这个“他”,指的是萧承湛。
沈知夏捻起一枚白子,不急不缓地在棋盘上寻觅着生机。
“皇上虽年轻,却非庸碌之辈。他隐忍三年,等的,就是一个时机。”
“如今,小舅舅将这个时机,亲手送到了他的面前。他若是不懂得把握,那这大宁的江山,也坐不稳了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如黄莺出谷般婉转。
“更何况,”沈知夏话锋一转,“有摄政王您在,谁敢真的动我小舅舅一根汗毛?”
萧承煜闻言,失笑出声。
胸中因连日奔波和战事而积攒的郁气,仿佛在这一刻,都消散了。
也只有在她面前,他才能如此放松。
“你啊……”
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眼底的宠溺,几乎要溢出来。
就在此时,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鸟鸣。
是青石的信号。
萧承煜神色不变,道,“进来吧。”
片刻后,青石走进来,“王爷。”
他双手呈上一个蜡丸封口的小竹筒。
“京城来的,八百里加急。”
沈知夏的心,瞬间提了起来。
萧承煜接过竹筒,捏碎蜡丸,从中取出一张信纸。
他展开信纸,一目十行地扫过。
原本舒展的眉头,渐渐蹙起,随即,又缓缓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