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冥当初来京城时,所带的人手并不算多,而且为了低调,一直都蛰伏在暗处,从未有过大的动作。
今日入夜,很多人发现,街上多了许多穿着暗红色劲装、腰挂玄色铁牌的异乡人。
而摄政王府的亲卫,也倾巢而出,尽数散布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。
很多人都猜测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,否则,前脚街上刚有陌生人,后脚王府侍卫就倾巢而出。
春桃让人将消息送到了付满满、陈可儿等人家中。
很快,几个小姐妹就踏着夜色,聚集在荣安侯府。
“怎么能不见了!”付满满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。
“肯定是董家干的!”陈可儿一拍桌子站起来,眼睛里满是怒火,“满满,我们去找他们算账!”
萧梦然相对冷静些,“不可莽撞,咱们没有证据…”
“这还要什么证据!”陈可儿气得直跺脚,“除了他们,谁会对知夏下这种黑手?!走!咱们去找陆砚之那个废物,他肯定知道点什么!”
付满满此刻心急如焚,也顾不得细想,陈可儿的话正说在她心坎上。她猛地一咬牙,“好!咱们去董家,找陆砚之!”
与此同时,城郊。
萧承煜刚从京郊大营出来,正准备策马回城,一名王府亲卫快马加鞭疾驰而来,不及下马就喊道,“王爷!不好了!沈姑娘失踪了!”
“什么?!”萧承煜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遍了全身,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,指尖瞬间泛白。
他略一思索,猛地一夹马腹,沉声道,“回城!去陆府旧宅!”
黑色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,直奔城东那座如今已经换了主人的宅邸。
玄冥正负手站在院中,脸色沉凝如水。
看到萧承煜风尘仆仆、带着一身煞气闯进来,他没有任何客套,直接迎上了萧承煜锐利的目光,问道,“可有怀疑的人选?”
萧承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董家。”
玄冥缓缓摇头,眼神深邃,“不像。沈正德刚刚传回消息,他今日才见过董阁老。那老狐狸如今最关心的,是如何稳住‘沈修远’,如何防备你接下来的雷霆手段。他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,主动绑走沈知夏,彻底激怒你。这么做风险太大了。”
玄冥的话让萧承煜焦躁的心绪瞬间平静了下来。
不是董家,那会是谁?
她手段狠辣,但目标一直都是皇权,绑走沈知夏对她意义不大,反而可能打草惊蛇,让她有所防备。
萧承煜紧锁眉头,在庭院中来回踱步,脑海中飞速过滤着所有可能对沈知夏下手的人和势力。
陆家吗?
陆砚之没了银子,祖宅也被拿去抵债,前几日更是被罢官免职,对沈知夏恨之入骨,但他手上既没钱也没人…
他忽然抬头,看向玄冥,“还有一人,对知夏恨之入骨!”
玄冥也想到了,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念出了那个名字,“苏雨柔…”
这个名字的出现,瞬间将许多线索都串联了起来。
玄冥侧头,对着身后的女子沉声道,“白枫,配合摄政王府,务必找到苏雨柔。”
“是。”白枫抱拳领命。
董家,西跨院。
这院子狭小偏僻,与董府主宅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,处处都透露着寒酸。
陆砚之正满脸怒容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,对着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陆老夫人抱怨道,“娘,您看看,我们过的这是什么日子?连董家的下人都不如!饭食粗劣就不说了,连银子都没有!我好歹也曾是朝廷命官,陆家也曾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!外祖父怎么能如此刻薄?”
他虽然不忿董家的态度,但也不敢直接去找董阁老,只能在这里同老夫人计较,“当年我们陆家给董家送了多少银子?多少古玩珍宝?如今陆家落难,他们就如此翻脸无情?!”
陆老夫人一脸的灰败。
她的腿伤虽然好了,但因为半途没了银子,后续的药材跟不上,如今走路时,一只腿会有些不利索。
再加上陆府落败,不但宅子没了,连那些田产庄子都荒废了。
接连的打击,让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。
陆老夫人拉着儿子的衣袖,压低了声音劝他,“砚之啊,你小点声!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!我们如今…有什么资格去跟你外祖父要说法?能有个容身之所就不错了!你若真的去闹,万一被赶出去,咱们娘俩可怎么活啊!”
她最怕的就是失去这最后的栖身之所。
颜面什么的,早就顾不上了。
“低头?我凭什么低头!”陆砚之越想越气,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,“送出去的那些银子和东西,都喂狗了不成?!我要去找外祖父文革明白!董家不能如此忘恩负义!”
“砰!!!”
陆砚之话音未落,院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。
力道之大,将西跨院本就有些破败的屋顶,都掉了几个瓦片下来。
陆砚之和陆老夫人下意识地浑身一个哆嗦,还以为是被董家人听到了,惊愕地看向门口。
却见付满满双手叉腰,正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,身后是同样满脸怒气的陈可儿。
而他们身后,还跟着七八个膀大腰圆、一脸凶相的荣安侯府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