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夏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跳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玄冥那张脸,的确比京中许多男子都要俊朗。
再加上他身上既有书卷气,又有一种江湖中人才有的洒脱,会吸引到陈可儿这种向往自由的少女也是再正常不过。
陈可儿被沈知夏略带调侃的眼神看得脸上“腾”地一下子飞起一抹红霞,手里的橘子往石桌上一扔,站起身又羞又恼地跺脚。
“知夏!你…你瞎想什么呢!”她说着还嗔怪地瞪了沈知夏一眼。
沈知夏很无辜,“我可什么都没想。”
“不理你了!我回去了!”
陈可儿说完,也不等沈知夏回应,拎起裙摆,飞快地跑了出去。
留下沈知夏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。
“小姐,”春桃捧着一叠册子走了过来,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,“这是西郊药圃和果园刚送来的账册。”
沈知夏示意春桃将账册放下,问道,“铺子里呢?”
“都好着呢!”春桃语气轻快,“那几匹水云缎全都定出去了,李掌柜正催着江南那边加紧送新料子来呢!”
主仆俩正说着话,云芷回来了。
只是她的脸色,不怎么好看。
春桃察觉到不对,问道,“云芷姐姐,你怎么了?脸色这般难看?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云芷深吸了一口气,快步走到沈知夏面前,声音闷闷的,“主子,外头…外头现在传了些话,说得特别难听!”
“什么话?”沈知夏问道。
云芷气呼呼地说起今日上街遇到的事情。
她原本是去摄政王府找青石的,想找他要些暗器。
谁知刚上街,就听到很多人在议论。
说是沈知夏早就勾搭上了摄政王,心思不正,所以才处心积虑地想要离开陆家。
那些嫁妆虽然是她自己的,但这些年下来,她也从陆家捞走了不少银子。要不然陆家百年的家业,怎么可能一夕之间说没就没了?
有人说沈知夏把从陆家偷来的田产和庄子都偷偷折换成了银子,送给了摄政王。
至于摄政王拿了那么多银子,究竟要干什么,就不得而知了。
话里话外都在说沈知夏跟摄政王合谋,掏空了陆家的家底,最后还倒打一耙,将陆家给告了。
春桃听得倒抽一口凉气,眼睑瞬间就瞪圆了,“胡说八道!小姐什么时候拿过陆家一枚铜板了?陆家的那些家产,早被他们自己给败光了,关咱们小姐什么事?王爷赈灾的银子都是小姐抵了房产凑的银子,跟他陆家有什么关系?!”
云芷用力点头,脸上满是厌恶的道,“也不知是谁传的,总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些事儿。甚至…甚至还有人翻出了几年前的一些旧事来佐证。”
“旧事?”沈知夏喝了口茶,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是!”云芷咬牙道,“他们说,主子十四岁生辰那年,摄政王还是二皇子时,就曾寻了一颗鸡蛋大小的东珠,送给主子做生辰礼。说是那东珠价值连城,足以买下一座城池!一个十七岁的皇子,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?肯定是…肯定是夫人私下里就给了摄政王许多,这才能买下那颗东珠!”
春桃气得直跺脚,“天大的笑话!李家富可敌国没错,可李家凭什么要给一个毫无干系的皇子那么多银子?这脏水泼地连点脑子都没有!”
云芷恨恨地道,“可不是!那东珠是王爷在南海领兵时无意间寻到的,哪里就花银子了?再说了,李家那么有钱,还要贪图陆家那点微末的产业?如今,大家都说陆家母子寄人篱下住在董家,祖宅没了不说,还欠了一屁股债,田产和庄子也都荒废了,陆砚之还被革了职,要多惨有多惨。”
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。
春桃和云芷都气得胸膛一阵欺负,眼巴巴的看着沈知夏。
沈知夏却只是静静听着,脸上一点怒意都没有。
她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。
春桃和云芷对视一眼,不知道沈知夏为何会笑。
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免得让沈知夏不痛快。
虽说外头传的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人很不舒服,但…还是少说两句吧。
两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。
沈知夏看了眼满树雪白的梨花,拿起桌上的账册看了起来。
夕阳的余晖将栖梧院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。
沈知夏用过晚膳,又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。
北斗和云芷两人正在院中央切磋剑术。
沈知夏看得有些出神。
“小姐!”春桃忽然跑进来,“青石大哥来了。”
没等她说什么,青石就走了进来。
“沈姑娘。”
青石躬身行礼。
沈知夏看向他,“何事?”
青石抬起头,眼神异常凝重,“属下刚接到董家暗线的密报,董家二小姐,董艺宁…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