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总是那么容易满足。
厉时雁总会怀疑是她为了安慰自己,所以赚了钱之后,就什么都给她买。
别人家小姑娘有的,宁鱼从来没自己开口过,因为她确实不怎么想要。
但厉时雁总是会主动地给她买。
宁鱼总跟他说不用买这么多,她已经学会攒钱了。
确实学会了,高中那年偷偷给别人花点不怎么复杂的人物素描赚钱,都是给同学画的,半年花了一百三十二张。
比起正经的画来说,她会稍微缩减一些,画得简单也不怎么废心力,给同学画都很喜欢,她也没买多贵。
十块钱一张。
她卖的便宜,画得虽然简单,但极其有灵气,让人打眼一看,那股人物的灵气和特质就知道是谁。
同学喜欢的很,她的订单都排到大几百去了。
一共一千三百二十块钱,对那时候已经在地下拳场小有名气的厉时雁来说,算不了什么钱。
但当她捧着一堆买回来的东西送给他时,厉时雁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重量。
一千三百二十块,除了她在几个商场之间来回跑,花了53块7毛打车钱,剩下的每一分都花在了厉时雁的身上。
比如给他买的衣服、皮带、领带等等。
那时候她给厉时雁买不起多贵的,在商场里转了半天发现自己也买不起别的,当时就发誓之后赚了钱一定要给小哥买最好的。
小哥就值得最好的。
没人比他更值得。
厉时雁从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也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,但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千三百二十块沉甸甸的重量。
以至于他每次总是会问:“怎么都不想要,那要什么?”
十八岁之前宁鱼都没想明白,只是觉得不需要那么多,她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。
十八岁之后。
那一晚,宁鱼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回答:“除了小哥什么都不要。本来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,我自始至终都只看得见小哥啊。”
是,他们本就是彼此和世界唯一的联系。
厉时雁看完照片,往床上的人看了一眼,她的照片倒是留得齐齐整整,基本上这是他们俩为数不多的合照了。
他不喜欢拍照,每次要不是宁鱼偷拍,要不就是拉着他非要拍,总之他的照片很少,就算出现,也绝对是合照。
厉时雁捏着手里那一小叠照片,目光沉沉地落在照片上,最终还是翻了一张,没放回去。
第二天。
宁鱼醒来的时候,头疼欲裂。
正闭着眼揉着太阳穴,就听见左棠棠的嗓音传来:“哟,醒了?”
宁鱼应了一声:“果然还是不能喝酒。”
正说着,就听见左棠棠惊讶地感叹了一声:“好家伙,你这屋里还进来了个田螺小哥哥啊,整齐得都不像是是我家了。”
“什么田螺小哥哥,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拉着你胡说八道了?”宁鱼没多想,只是揉着太阳穴,慢悠悠地睁开眼,看向门口的左棠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