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这么想让我…走是吗?”
宁鱼红着眼,泪流满面,其实她那个时候什么都看不见,只是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答案——
她又抓住了另外一片碎瓷片。
那一刻,厉时雁心如死灰,抓住她手里的碎瓷片,“好,我走,分手。”
沉默了片刻,他才站起身,盯着面前的宁鱼:“我问过你,也不肯过,但你厉小鱼,你把我当狗玩,还挺能的。”
宁鱼只是呆坐在地上,没有任何反应,像是一个破碎又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的布娃娃。
没有任何情绪,没有任何动作,甚至没有任何的活气。
像是已经随着自己的动作死去了。
厉时雁还记得自己说下那一句:“不管你有什么苦衷,不管有什么原因,我绝不原谅。”
“厉小鱼,我绝不会原谅你。”
他说得决绝,每个字都像是带着血。
现在想想,何止是带着血,那一句顶顶绝情的话,可不就是从她腿上的血中间生出来的?
手臂上的疼痛,拉着厉时雁的思绪回到现在,他扭头看向一旁的人,嗓音沙哑:
“过来。”
宁鱼往沙发里缩了缩,满眼警惕又赌气地看着他:“我不过去!”
“过来,小鱼。”厉时雁望着她,说起假话来眼睛一眨不眨的:“小哥手臂疼。”
缩在角落的人这才好像反应过来他身上有伤,一把就挪了过来,一把抓住他受伤那只手的手腕,仔细看了看,又闻了闻:“只有药味儿,没有血腥味儿…你又骗我?”
厉时雁顺势将人拉着一起躺下,再不由她挣扎:“不骗你怎么能过来?”
宁鱼红着脸在他胸膛捶了捶:“卑鄙无耻,简直可恶!”
“告诉小哥,赌什么气呢?”他伸手摸了摸她头发。
长长的头发,乌黑浓密得像是绸缎,灯光下还泛着光泽,
厉时雁每次摸的时候都爱不释手,动作轻柔又缓慢,像是给一个心爱的小猫顺毛。
宁鱼不肯承认:“没…没赌气?”
“嗯?”厉时雁低哼了一声,表示不太相信:“没赌气那为什么不让小哥靠近?没赌气为什么看见我就跑?没赌气为什么不认小哥了?难道你还会怕小哥?我们小鱼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侠吗?”
他这个语气,要是程修明和周运鸣他们听见了,怕是觉得自己要见鬼了。
整个京圈,谁不知道林家厉五爷从来都是最没耐心的性子,一句话要是问他两遍,那就完了。
一句话,要是他要是重复一遍,那就有人要死到临头了。
虽然只有程修明才知道,他从小虽然话少高冷一些,但是不至于成这样,至于没耐心那完全是因为把绝大部分不多的耐心都给了医院的患者。
好家伙,这完完全全就是彻头彻尾地哄孩子的语气。
刚才顺毛说得有点牵强,但是配上他这个柔软又极有耐心的语气,就已经是…哄孩子了。
或许是她酒喝得太多了,刚才又喝了半杯,所以有点没什么理智了。
又或许是面前男人的语气实在是太温柔了,太像是八年前的人了。
宁鱼奇怪地被安抚住,转头看向他:“我…我没有不认你,你不要胡说八道地造谣。你…你本来就不是小哥,小哥是八年前的小哥,而你…是八年后的厉时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