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翊和一步步,坐在了床榻上,面庞笼罩在了阴霾当中。
良久,他先开了口,声线带着明显的虚弱,缓声道。
“你想要逃到哪儿去,永州吗,然后一路东下,到他的身边吗?”
姜遇棠未有言语。
谢翊和适应了昏暗,看向了角落中的姜遇棠。
“是不是我待你总是留有余地,故而你总是想要离开?”
隔着好长一段距离,对上那双阴郁的狭眸,姜遇棠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惊怒,齿间都泛起了寒意。
谢翊和沉声说着,忽然起身,“还不肯过来吗,那我过去。”
他走了过去,一把拉起了姜遇棠,身上的不再是沉木香气,染着浓郁的血腥气息。
姜遇棠固执,死死抓住了桌子腿。
谢翊和虽是受伤中药,但这会儿已然是缓了过来,眉眼阴鸷,掰开了她的手中,往着那陌生的床榻上拖拽而去。
姜遇棠意识到了不对劲,耳鸣声嗡的一下响起,奋力挣扎了起来,却被谢翊和给死死摁在了上面。
两道视线在这空气中相撞,谢翊和看着身下人挣扎的样子,俊美的面庞,是隐忍的痛色。
“这儿没有花瓶,你还想要怎么杀我?”
姜遇棠红了眼圈,满是切齿的恨意,“你已经将我逼入绝境,为何连一丝喘息都不给我留?”
谢翊和扯起了绯色的薄唇,冷笑了起来质问,“阿棠,是我不肯退步吗?”
他好痛,头痛,身体痛,心更痛。
他怎不知姜遇棠憎恶他,痛恨他,故而与她独处一室,怕吓到了她,总是恪守着君子之礼,强压忍耐着。
怕引起姜遇棠的反感,没敢踏出雷池半步,就算是故意喝那鹿血酒吓他,最后折磨的还是他自己。
他未曾轻浮与她,敛了那些放肆孟浪,得到的是什么呢,自己孤身中药倒在了血泊当中,看着她绝情的离开。
姜遇棠能护素味平生的陌生百姓,为何就是不能从手中漏有半分的暖意给他。
想到这些,谢翊和的胸口发冷,丝丝凉意在蔓延着,取出了一颗嫣红的药丸,强硬塞到姜遇棠的唇瓣。
姜遇棠本就是御医,唇齿刚尝到一点,便是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,舌朝外抵吐去。
谢翊和面无表情,抬手扼制住了她的下颚,被迫打开了齿关,手指朝内塞去。
他道,“你素来反应慢,吃了,倒是能好受些。”
姜遇棠口呜呜不能言,感受到了那发涩的药味,化在了喉间,激愤红了眼圈,泪从眼角溢出。
冰凉的手指伸来,拭干了那泪,谢翊和俯身,淡漠注视。
“又不是头一回,哭什么。”
这船舱如密室,没有窗户,不见天光,床榻铺着厚厚的被褥,却还是能叫人感受到潮冷。
寒意一点点的,侵蚀而来,浸入到了骨头缝里面,姜遇棠躺在枕头上,目眦欲裂,一字一顿。
“你这般,只会叫我更恨你。”
谢翊和闻言,从喉间轻呵了声,“反正,也不会再喜欢了不是吗?”
对方是姜遇棠,只是一眼,就能让他念动,无须可以的撩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