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便是爱屋及乌吧。
但他做不到。
陶蔚岘微微蹙着眉,挤出几分愧疚:“我应该早些来的。只是为了做给朝廷和百姓看,只能委屈你一阵子。不过以后就没事了,再也没有人说你了。”
周芷宁已经受过惩戒,她是奴籍,朝臣和百姓再骂也骂不出什么花了。
他将周芷宁送上马车;马车内有伺候的丫鬟,也早已准备好干净的衣物和伤药。
丫鬟先粗略地给周芷宁擦拭身子,上药,再换了干净衣物。
“姑娘,马车内简陋,先将就一下。等到了蘅芜别苑再好好洗洗。公子在别苑内引入了温泉水,可以滋润肌肤。过不了多久,您又能跟以前一样了。”
周芷宁点头,舒服许多,人不那么紧绷着了。她松散了四肢,靠着马车闭眼休息。
有种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的感觉。
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,也不用吃苦受罪。
殊不知,她受到的哪是什么罪,她服奴役都比普通百姓过得还要好。
丫鬟伺候完之后,端着脏物下马车,陶蔚岘上去。
他看到缩在周芷宁怀里的孩子,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下,叫来丫鬟将他抱到另一辆马车。
在周芷宁不解的目光下,陶蔚岘解释道:“我有话与你说,孩子累了,叫他好好睡一觉。”
马车行驶起来。
陶蔚岘单独面对着周芷宁,唇角微微浮着笑意。
周芷宁轻轻蹙了下眉毛,只觉陶蔚岘看她的眼神令她觉得冒犯。
但她如今是陶蔚岘的奴婢,只能忍下来。
她问:“行卓哥哥如今怎么样了?”
陶蔚岘便把展行卓在洛州做的事说了一遍。
他本想隐瞒展行卓即将返京的消息,但有信王在,即使他不说,信王也会提起的。
周芷宁听完后,满心欢喜。
太好了,只要展行卓能回来,她便觉得什么都不是事儿。
他们又能团聚了。
“希望行卓哥哥早日回京。”
“……姚青凌开了一家南北货铺,如今是京城有名的地方。”
周芷宁的笑意瞬间消失:“她开了一家店?”
手指紧紧地掐进掌心,只恨不能掐死姚青凌。
她变成这样,全是那贱女人害的!
她怎能过得比她好!
陶蔚岘看着周芷宁眼中的恨意,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,说道:“别急着生气,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。”
他又说:“我也准备开一家南北货商铺,就交给你打理。”
如此,周芷宁既是他的奴婢,又有光明正大的身份行走在世间,还能打压姚青凌,让周芷宁解气。
周芷宁颇有些意外:“你让我做店主?”
权贵经营生意,不需要亲自出面,而是让能力出众的奴婢代理。
皇亲贵族有权势,有些生意,普通商户根本拿不到经营权。
申国公是赵王的钱袋子,店铺开得越多越好。
陶蔚岘道:“这有什么。当年你是整个盛京的才女,做生意还能被姚青凌比下去?芷宁,我相信你。”
周芷宁没再推辞。
官宦家的千金小姐,除了会六艺之外,会看账本会管家也算本事。
管店铺有什么难的。
姚青凌不过是破落侯府出身,尚且能开铺子,她定然比她做得更好,还要将她赶出京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