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芷宁趴在地上,半天都没起来。
她既疼又恨。
如今再也没有展行卓来救她,接她出去养伤。
“展行卓,你收到我的信了么……”
她趴在地上哭泣,却不敢大声哭,怕那些人去而复返,看到她哭的样子,她们只会更得意。
周芷宁进入司农寺时,私藏了一只信鸽进来。
有人照看,藏点私物也没什么。
偏这里是奴婢们待的地方,平时连一点荤油都看不到,一点肉食都能叫人看红眼。
她的信鸽被人发现,拔毛炖了汤。
周芷宁只能通过寻常的驿站送信。
从京城到洛州,若非加急信,一个来回得一个月。
他们怎么还不来救她出去?
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,让她濒临崩溃。
可是,她却只能忍着浑身的疼痛爬起来,将净房打扫干净。
——这净房是高阶女官才能用的,她们允许她使用这里,但若脏污不堪,便不让她来了。
就这样又熬了几天,陶蔚岘来了。
他将周芷宁买下,将她从这里带出去。
看到周芷宁浑身的伤,他微微皱了下眉毛:“怎么这样子了,不是让那些人照顾你吗?”
周芷宁吸了吸鼻子,轻轻摇头,泪水却默默流淌。
看得人心疼万分。
陶蔚岘恼怒,叫来管事的要追责,周芷宁没出声,流着眼泪看管事结结巴巴地解释。
管事的得罪不起,发了狠,把欺负周芷宁的那几个女人都找了出来。
当着陶蔚岘的面,那几个官奴婢被仗打致死。
陶蔚岘这才满意,对着周芷宁道:“可解气了?”
周芷宁眼睛红红的,擦了擦眼泪,勉强挤出一抹笑,却说道:“蔚岘,你怎么把她们都打死了,她们的家人若知道,该伤心了。”
“她们做错了事,金嬷嬷只是管教她们,谁叫她们娇生惯养,身子不争气。是吧,金嬷嬷?”
陶蔚岘非常冷漠地瞥一眼管事嬷嬷,递过去一个荷包。
嬷嬷接了荷包,手中掂了掂分量,塞进袖子里,赔着笑说:“五公子说的是。”
她将荷包塞进袖子里。
陶蔚岘不屑地扯了下唇角,这种贪财的老奴,最容易解决了。
他大手挽着周芷宁的手腕,走了出去。
手中是女人纤若无骨的手腕,细腻温润的肌肤,像握着一截上好的暖玉,叫陶蔚岘一阵心神荡漾。
心里想:周芷宁没有拒绝他的碰触。
要知道从前,周芷宁清冷高傲,除了展行卓,谁也不能碰她。
即便是王轩,周芷宁愿意给他碰,也只是因为王家能救她而已。
他在周芷宁的面前展示了自己,保护了她,又给她报了仇,她心里应该有一点点他的位置了吧?
他们把骁儿,并织云、织月两个丫鬟也接了出来。
如此,也算团聚了。
周芷宁抱着孩子哭了会儿,对陶蔚岘道谢:“蔚岘,如今我这样,幸好有你相助,不然,我和骁儿可能就要死在这儿了。”
陶蔚岘看一眼长大了不少的骁儿,笑了笑,眼里却划过一丝厌恶。
他并不喜欢骁儿。
这孩子是王轩的种,不知道展行卓是怎么喜欢得起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