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史夫人是为数不多的,知道青凌与流匪有来往的人。
青凌住在新府时,与御史夫人只是邻里之间的往来,真正打下情谊,是在永宁寺那一夜。
正因为关系好,青凌不想御史夫人也淌这个水。
若真出事,御史一家也不至于被牵扯进来。
曹御史刚正不阿,嫉恶如仇,他对朝廷是有用之人。
银票是御史夫人入股的凭证,当初御史夫人当着马氏的面给青凌,是要给青凌解围;这个主意,是青凌自己出的,求的御史夫人帮忙。
店铺已经正式开业,青凌自然不好再拿着御史夫人的银票。
她将银票退还,账本上也会销了这一笔;至于御史夫人的分红,她私下以其他方式给了,就成了。
将来若真有对峙的那天,账本没有记录,青凌只要说御史夫人早已退股,就不会牵扯其中。
御史夫人知晓青凌的意思,却将银票压在她的手心:“你还给我做什么,我是真的要入你的股。老曹的俸银少,我多个收入怎么了。你私下给我分红,这不就是贿赂官员家属,这可真是说不清了。”
青凌抿了抿唇:“那我不给分红,给别的——”
“嘿,丫头,你连大刀都敢挡,还怕这点小事?”御史夫人把银票推了回去,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,抓了一把瓜子磕,“连顺天府尹都被你拖下水了,我怕什么,咱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了,我能躲?”
“说真的,你敢用那些人,我不觉得是坏事。若是引导得当,那些人能回到正常生活,就不会危害一方了。你是积了德的。”
“你是担着大风险,我也就出一点儿银子,跟着蹭一点功德,还赚到了银子,这买卖多划算。”
“这要有什么事儿,大不了叫老曹辞官不干了。”
“丫头,在京城开店铺不容易。你别看四市到处都是生意,哪家身后没点背景?你开这家店铺,要当心,要多交朋友。”
“我家老曹官位不大,但骂骂人还是可以的……”
咔擦咔擦,御史夫人瓜子磕的闲适,姚青凌看重的风险,对她来说风淡云清。
她什么风浪没见过。
青凌心中感动,微微笑着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御史夫人笑笑;她坐的位置靠窗,隔着窗花往前看,微微眯起了眼睛。
隐约见着一个穿着红衣锦袍的男子,身后跟着几个护卫,大摇大摆地进来了。
他派头大,长相也出众,好多人东西也不挑了,就盯着他看。
御史夫人噗一声,吐出嘴里的瓜子皮:“他怎么来了,不是躺着起不来了吗?”
姚青凌走到窗边,眯起眼睛往前一看,那显眼包不是信王还能是谁?
他还是老样子,手里拿着一把折扇,扇啊扇的,往那一站,四周的人都得退三步避让他。
桃叶来了后院,不高兴和担忧都挂在脸上:“小姐,信王来了。”
青凌:“嗯,看到了。”
作为店主,她不得不出去招待。
前院,信王在一众注视下,踩着高傲不凡的步子上了二楼。
二楼由上等跑堂的招待,尊贵的客人只需坐着,说明要什么,便有人将他所需要的送到跟前,供人挑选。
然而,连承泰只说他要买东西,却不说要什么,这叫人如何伺候?
青凌过来时,只见掌柜亲自接待,面对信王不合理的要求,他也只能陪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