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引记者来到蜂场，故意掀开几个蜂箱。蜂群受惊涌出，记者吓得抱头鼠窜，设备都顾不上拿。

人走后，曹大林打开黑匣子。里面是张存储卡，存着屯里所有生产数据，甚至包括土壤检测报告！

\"商业间谍升级了。\"林为民脸色发白，\"想要咱们的核心技术！\"

当晚分红继续，气氛却凝重了。曹大林把黑匣子摆在账桌上：\"人家为啥盯上咱？就因为咱们把青山绿水变成了金疙瘩！\"

他抓起一把票子：\"今天分光吃净，明天人家就来抄底！咱们拿啥守业？拿啥发展？\"

人们沉默着。铁柱突然举起攒钱的泥猪罐：\"俺的压岁钱充公！买枪打坏人！\"

孩子们纷纷效仿，铜板毛票堆了一桌。妇女们摘下银镯，老汉们掏出烟袋钱。徐炮一跺脚：\"俺黑瞎子沟留四成公积金！\"

最终决议：留四成公积金，成立发展基金。用途列得明明白白：买设备、搞科研、设奖学金——送孩子们出去学真本事！

分红到深夜。领了钱的人们却不散，围着账桌商量明年计划：徐炮要扩大鹿苑，刘二愣子想搞蜂产品加工，妇女们提议办刺绣厂...

曹大林悄悄退出来，走到屯口盟约碑前。雪光映着碑文，\"祸福同当\"四个字格外清晰。
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林为民捧着个铁盒过来：\"曹大哥，这是俺的工资...也算公积金。\"

盒里是沓侨汇券，够买进口仪器。曹大林推回去：\"你得留钱娶媳妇。\"

\"媳妇？\"林为民推推眼镜，\"蜂箱就是俺媳妇。\"

两人大笑。笑声惊起夜鸟，扑棱棱飞过月亮。

突然，北山传来隆隆巨响！地面微微颤动，积雪簌簌落下。

\"矿洞方向！\"曹大林变色。

人们抄家伙奔向北山。到地方却愣住——不是矿洞塌方，是山体自然滑坡！巨石和树木滚落，正好把矿洞口堵得严严实实！

林为民检测后惊呼：\"滑坡体含有黏土矿物！天然密封层！辐射值降了九十个百分点！\"

\"山神爷...自己把伤口捂上了？\"徐炮喃喃道。

曹大林抓起把滑坡带的土。土里混着参籽和蜂蜡，在月光下泛着微光。

他忽然明白：那场分红，那份团结，才是真正的\"密封层\"。

雪越下越大。人们深一脚浅一脚回屯，身后跟着白爪和母熊。雪地留下一串串脚印，像拓印的契约。

屯里灯火通明。新分的半导体还在唱歌，女声清亮：

\"我们的未来...在希望的田野上...\"

曹大林站在灯影里，望着笑闹的人群。怀中的公积金账本沉甸甸的，像揣着座山的重量。

而远山深处，新一轮的萌动正在雪下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