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啊,我们就要教教他们,什么叫新时代的玩法。”李承承放下茶杯,神情第一次变得无比严肃。
“阿耶,这支商队,它不是商队,它是一个移动的‘舆论病毒’发射站!它的任务不是卖货,而是要在丝绸之路的每一个节点,疯狂地印发《大唐日报西域版》!”
“报纸上只写三件事。第一,用最震撼的图画,告诉他们什么是蒸汽船,什么是海上丝绸之路,告诉他们从泉州运货到波斯湾,比他们走陆路便宜九成,快上十倍!”
“第二,以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低价,发售我们的‘世界信通债券’。并且,我们要在沿途设立流动的兑付点,让他们亲眼看到,这张纸随时能换成黄澄澄的金子!”
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我们要图文并茂地揭露那个所谓的‘兄弟会’,是如何像吸血虫一样盘剥过往商旅的,是如何利用他们的票据控制物价的。我们要让每一个西域商人看到,当海上丝路开通后,他们手里那些‘兄弟会’的票据,会变得一文不值!”
李世民听得目瞪口呆,他戎马一生,打过无数硬仗,却从未想过,战争还能这么打。这根本不是刀兵相见,这是在诛心,在从根子上瓦解敌人的统治基础。
“此计……太过阴损,也太过冒险。”李世民的眉头依旧紧锁,“万一失败……”
“阿耶,您就放心吧。”李承乾站起身,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,“此行,我那兄弟程处默不仅一根毛都不会少,一个铜板都不会亏。他还会让整个撒马尔罕的财富,哭着喊着,自己流进我们大唐的口袋里!若是不成,您把我关进宗人府,跟那帮叔伯做伴去!”
看着儿子那自信到近乎狂妄的样子,李世民最终还是松了口。但他背过身,悄悄对王德使了个眼色。王德心领神会,立刻派人快马出京,密令驻扎在凉州的兵马大总管李靖,全军向东移动五十里,做出操练的姿态,名为威慑,实为接应。
与此同时,远在万里之外的撒马尔罕。
城主府邸内,被称为“撒马尔罕之狮”的巴赫拉姆,正把玩着一枚来自拂菻的夜光杯。他听着手下关于大唐商队的密报,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。
“李承乾?那个在扬州靠着阴谋诡计赢了几个粟特商人的毛头小子?”巴赫拉姆将杯中葡萄酒一饮而尽,“他以为战争是商人的游戏吗?看来扬州的胜利让他冲昏了头脑,愚蠢到以为用钱就能买通整个世界。”
他站起身,眼中闪烁着残忍而贪婪的光芒。
“召集‘哭泣沙海’所有的勇士,再从神殿卫队里,挑选最狂热的信徒。告诉他们,神赐的羔羊已经上路了。”
巴赫拉姆走到巨大的地图前,手指重重地按在一个险峻的峡谷上。
“就在‘哭泣之喉’,我要把这支商队连人带货,全部吞下去!我要用大唐太子的头骨做酒杯,向教中所有长老证明,我巴赫拉姆,才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主人!”
十日后,长安城门大开。
在万民的欢呼与瞩目中,程处默身披华丽的锦袍,骑着高头大马,带领着一支旌旗招展、看似满载珍宝的庞大商队,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西行之路。
李承乾站在城楼之上,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漫天烟尘,嘴角勾起一抹冷意。
他头也不回地对身旁的房遗爱说道:“传我命令,皇家银行所有西域分部,立刻开始行动。以三倍杠杆,给我做空所有与撒马尔罕有关的商业票据、钱庄期票,以及一切能做空的东西!”
“枯萎之牙,现在开始计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