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绿了！绿了！全绿了！”

“我的天！铁路总公司跌破三贯了！”

“快抛！再不抛就来不及了！”

大唐证券交易所，开市的第十一天，曾经那片红色的海洋，一夜之间，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。

太子殿下要在朝会上开征“印花税”的消息，在昨天下午就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。那些前一天还在为股价翻了三倍而弹冠相庆的投机者们，瞬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。

千分之二的税率，看似不高，但它释放出的信号，却足以让所有狂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——朝廷，要出手调控了！

这意味着，躺着赚钱的日子，到头了！

于是，恐慌开始了。

开市的第一声锣响，就成了抛售的号角。无数的卖单如同雪片般飞向交易柜台，股价应声而落。起初，还有一些胆大的想要抄底，但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买盘，在山崩海啸般的抛盘面前，连一朵浪花都激不起来，瞬间就被吞没。

“踩踏！发生了踩踏！”

拥挤的大厅里，有人在混乱中被挤倒，哭喊声，咒骂声，尖叫声混成一团。房遗爱不得不紧急调动了金吾卫前来维持秩序，才勉强没有闹出人命。

整个大厅，彻底沦为了人间地狱。

前几天那个叫嚣着要抵押地契，全仓买入钢铁公司的世家子弟，此刻面如死灰，瘫坐在地上，双目无神地看着黑板上不断下跌的数字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没了……全没了……”

交易所二楼的贵宾室里，气氛同样凝重。

尉迟瞪大了牛眼，看着楼下那群状若疯魔的人，狠狠地灌了一口茶：“太子哥这是要干啥？怎么好端端的，就让它跌了？俺那点私房钱，一天就亏进去三成！”

他买的铁路股，从最高点的三贯五，一路跌到了现在的两贯四，而且看样子还丝毫没有止住的迹象。

“憨货，坐下。”房遗爱倒是稳如泰山，他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葡萄酒杯，看着窗外的惨状，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，“太子哥这叫‘风险教育’。不让他们亏一次，他们永远不知道‘敬畏’两个字怎么写。再说了，你那点钱，跟楼下这些把身家性命都押上来的比，算个屁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什么可是的。”长孙冲打断了尉迟的话，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，显然长孙家这次也损失不小，“太子殿下这是在挤掉泡沫。一头牛，如果只吃草不干活，长得再肥，那也是虚胖，一刀下去，流出来的都是油，不是血。现在，太子殿下就是在给这头牛放油。”

“说得好。”房遗爱赞许地点了点头，“冲哥儿这比喻，有水平。现在这价格，才算是比较健康的价格。等这波恐慌过去，市场自然会回归价值。”

话虽如此，但看着账户上缩水的数字，在场几人的心头，都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。他们虽然相信李承乾，但真金白银的损失，还是让他们肉痛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