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忻州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直到别墅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,深夜的寒气顺着他昂贵的西装面料往骨头缝里钻,他才像一具被重新注入灵魂的僵尸,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。
他没有回家,而是发动那辆骚包的跑车,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别墅区里显得格外刺耳,像一头野兽在绝望地咆哮。车子一路狂飙,最终停在了一处地段尚可,但格调明显差了一截的公寓楼下。
他用钥匙开门,一进屋就将外套狠狠摔在地上,屋里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被惊醒,连忙迎了上来。
“忻州,怎么了这是?谁又惹你生气了?”女人叫唐婉晴,长相柔媚,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精心计算过的风情。她伸手想去解孟忻州的领带,却被他一把粗暴地推开。
“别碰我!”孟忻州双眼赤红,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赌徒,“那个贱人!许映月那个贱人!她算计我!”
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,颠三倒四、添油加醋地嘶吼了一遍。从他如何满怀“深情”地拿着婚书上门,到许映月如何“恶毒”地拿出那份解约协议。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当年为五万块钱卖掉婚约的细节,只反复强调自己是被陷害的。
唐婉晴安静地听着,脸上的柔媚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不安。她比孟忻州要清醒得多,也更懂得审时度势。
“忻州,你冷静点。”她倒了杯水递过去,“你确定那份解约协议是真的?会不会是她伪造的?”
“伪造个屁!”孟忻州一把挥开水杯,滚烫的水洒了唐婉晴一手,她疼得一哆嗦,却没敢出声,“那上面有我的签名和手印!我……我想起来了,三年前好像是签过那么个东西,但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是这个!”
他烦躁地在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步,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。
“她变了,她跟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了。以前她就是个蠢货,我说什么她信什么,现在……现在她眼睛里像藏着刀子!”
唐婉晴的心沉了下去。她靠着孟忻州,从他手里捞了不少好处,更是期待着他能和许映-月结婚,自己好借着这层关系,从许氏集团这块大肥肉上狠狠咬下一口。可现在看来,这块肥肉不仅长了牙,而且还打算反过来吃人。
“那……那我们怎么办?”唐婉晴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,“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?还有……还有你从许家账上挪走的那几笔钱……”
“她知道个屁!”孟忻州猛地停下脚步,恶狠狠地打断她。他的自尊心和那可笑的骄傲,不允许他承认自己被一个曾经看不起的女人耍得团团转。
“她就是个蠢笨的女人,走了狗屎运才拿下了德国人的项目!她懂什么?她什么都不懂!”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,“三年前她能被我那两个叔叔耍,现在也一样!她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替她出主意!”